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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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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老巷。

空氣裡彌漫着陳年草藥和濕冷青磚的混合氣味,與QSF基地的消毒水味、電競椅的塑膠味截然不同。懸壺堂的招牌古舊斑駁,門楣下挂着一串褪色的銅鈴,風一過,發出沉悶的喑啞聲響,像垂暮老人的歎息。

阮柳鸢攥着那張被汗浸得有些發軟的紙片,指尖無意識地摳着上面寒昭潦草的字迹。腳步停在斑駁的木門前,遲疑着。手腕深處那熟悉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隐痛和酸脹感,此刻卻變得無比清晰,像是在無聲地質疑她這近乎荒誕的舉動——相信RHW副隊長寒昭?跑到這犄角旮旯找什麼老中醫?

荒謬。可笑。

可寒昭那雙洞悉一切、帶着近乎殘酷清醒的眼睛,還有那句“光靠硬扛是沒用的”,像魔咒般盤旋在腦中,壓過了所有理智的抗拒。她深吸一口氣,混雜着濃重草藥味的空氣嗆得她喉嚨發癢,最終還是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吱呀——”

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堂内光線昏暗,彌漫着更濃郁的草藥香。一排排深褐色的藥櫃沉默矗立,直抵天花闆,櫃面上無數小抽屜貼着泛黃的标簽,字迹模糊。空氣中浮動着細微的塵埃。一個穿着洗得發白藏青色布褂、頭發花白的老者,正背對着門口,佝偻着腰,在巨大的石臼裡緩慢地研磨着什麼,沉悶的搗藥聲帶着某種奇異的節奏感。

“秦大夫?”阮柳鸢的聲音在空曠的堂屋裡顯得格外突兀,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搗藥聲停了。

老者緩緩轉過身。臉上布滿深刻的皺紋,像幹涸的河床,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清亮銳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筋骨。他的目光在阮柳鸢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她那隻下意識半縮在袖口、微微蜷起的右手上。

“嗯。”他應了一聲,聲音低沉沙啞,帶着歲月沉澱的厚重感,沒有寒暄,沒有詢問,“寒家小子說的?手,伸出來。”

不是“手怎麼了?”,而是直接命令“伸出來”。

阮柳鸢心頭一凜,那股被看穿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抿了抿唇,依言上前幾步,在老者示意下坐在一張磨得油亮的木凳上,慢慢将那隻帶着淺粉色疤痕的手腕,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下。

秦大夫布滿老繭的手指,如同鷹爪,輕輕搭上她的手腕。那觸感粗糙、微涼,卻帶着一種奇異的沉穩。他沒有像醫院裡那些醫生一樣用儀器,隻是閉着眼,指腹極其緩慢地、帶着某種奇特的韻律,在她手腕的疤痕周圍、筋絡之上,寸寸按壓、摸索。

堂屋裡安靜得隻剩下兩人細微的呼吸聲和窗外隐約的風聲。阮柳鸢能清晰地感覺到老者指尖傳來的、仿佛帶着微弱電流般的奇異觸感,順着她的筋絡向手臂深處蔓延。那感覺并非疼痛,而是一種深沉的酸、脹、麻,如同沉睡的根須被強行喚醒,帶着細微的刺痛。

“啧。”秦大夫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鼻音,眉頭緊緊皺起,形成深深的溝壑。他睜開眼,那清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凝重。“熔岩斷刃的底子…硬扛着用了NeuroTech的猛藥?小娃娃,你這手,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阮柳鸢的心猛地一沉!他…他連NeuroTech都知道?!甚至能摸出“熔岩斷刃”的舊傷底子?!寒昭到底給她找了個什麼怪物?!

“神經粘連是松動了些,但底下埋着雷。”秦大夫的手指停在疤痕下方某個點,力道微微加重。一股強烈的、如同被無數細針同時刺入筋絡深處的酸麻劇痛猛地炸開!讓阮柳鸢猝不及防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瞬間繃緊!

“這裡,還有這裡…”秦大夫的手指又移動到另外兩處筋絡節點,每一次按壓都帶來同樣尖銳而深沉的痛楚,精準地指向她神經深處那些最頑固的“雷區”。“納米機器人是在強行開路,但開出來的路不穩,坑坑窪窪。你用一次力,就像在剛炸開的碎石路上飙車,能不颠簸?能不翻車?”

他用最粗粝的比喻,精準地解剖着她手腕的現狀。阮柳鸢額角滲出冷汗,緊咬着牙關才沒痛呼出聲,但身體無法控制的細微顫抖卻暴露了她的痛苦。這老者的手,比NeuroTech的儀器更可怕,直接觸摸到了她最深的病竈!

“現在知道疼了?”秦大夫收回手,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看着她蒼白的臉,“賽場上的威風,是用這裡的‘颠簸’和‘翻車’風險換來的吧?”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腦子一熱,什麼都敢幹。跟當年那個倔丫頭一個德行。”

倔丫頭?

阮柳鸢捕捉到這個稱呼,心頭猛地一跳!難道是…江笙?!

秦大夫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走向旁邊一個冒着熱氣的陶罐。他揭開蓋子,一股更加濃郁、混合着辛辣和苦澀的草藥氣味瞬間彌漫開來。他用木勺舀出一些粘稠的、深褐色的藥膏,盛在一個粗陶碗裡。

“手,放上來。”他指了指旁邊一個墊着厚厚棉布的石台。

阮柳鸢看着那碗冒着熱氣、氣味刺鼻的藥膏,又看看秦大夫不容置疑的眼神。手腕深處被按壓後的劇痛餘波仍在,提醒着她這具身體的脆弱。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依言将右手平放在溫熱的石台上。

秦大夫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用一把光滑的牛角片,挑起滾燙粘稠的藥膏,不由分說地、厚厚地敷在阮柳鸢的手腕疤痕和周圍的筋絡之上!

“嘶——!” 滾燙的藥力如同岩漿般瞬間包裹了皮膚!灼熱的刺痛感讓阮柳鸢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抽回手!

“别動!” 秦大夫低喝一聲,一隻手如同鐵鉗般按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動作不停,藥膏被均勻地塗抹開,覆蓋了整個手腕和前臂下端。灼痛感持續加劇,皮膚瞬間變得通紅!緊接着,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霸道的熱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穿透皮膚,狠狠刺向筋絡深處!精準地刺向剛才被他點出的那幾個“雷區”!

劇痛!難以忍受的劇痛!混合着灼燒感,如同在傷口上反複澆淋滾油!阮柳鸢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急促,額頭的冷汗大顆大顆地滾落!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忍着!”秦大夫的聲音如同磐石,沒有絲毫動搖。他粗糙的手指開始在她敷滿藥膏的手腕上,以一種極其特殊的、時而沉重如碾磨、時而迅捷如點穴的手法,用力地推拿起來!每一次按壓、每一次推擠、每一次筋絡的拉伸,都伴随着藥力更深地滲透和筋絡深處那頑固粘連被強行撕扯開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劇痛!

“呃啊——!” 阮柳鸢終于壓抑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破碎的痛哼!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昏厥過去!這哪裡是理療?!分明是酷刑!是比NeuroTech注射更直接、更原始的筋骨重塑!

汗水浸透了她的後背,身體在冰冷的石台和滾燙的劇痛中煎熬。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嗡!

一股奇異的、如同冰水澆入滾油般的清涼感,毫無征兆地從那劇痛灼熱的筋絡深處驟然擴散開來!

那感覺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

如同在滾燙的沙漠中,突然湧出一股清冽的甘泉!

之前那如同跗骨之蛆、持續不斷的神經隐痛和遲滞感,在這股突如其來的清涼感沖刷下,竟如同烈日下的薄霧般,瞬間消散了大半!

阮柳鸢猛地睜開被汗水模糊的眼睛!

手腕依舊敷着滾燙的藥膏,被老者用力推拿着,筋絡被撕扯的劇痛仍在持續。但筋絡深處,那被藥力和手法強行沖開的“道路”上,那股新生的、帶着微弱生機和無比順暢感的“清涼”,卻是如此真實!如此…令人震撼!

秦大夫似乎察覺到了她身體的細微變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手上的力道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精準、更加深入地按壓向那幾個頑固節點!劇痛再次加劇!

“痛是好事!”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古老的、近乎箴言的力量,“痛,說明死路還沒堵死!說明還能通!怕就怕連痛都感覺不到,那才是真廢了!給我撐住!把這股‘氣’沖過去!”

沖過去!

阮柳鸢眼底的迷茫和痛苦瞬間被一股狠厲取代!她不再試圖對抗那劇痛,而是如同秦大夫所說,将所有的意志凝聚起來,如同引導賽場上那緻命一擊的神經信号,狠狠地、不顧一切地“撞”向筋絡深處那劇痛的源頭!引導着那股新生的“清涼”沖刷過去!

一次!兩次!

劇痛與清涼交織!破壞與新生并存!

汗水如同小溪般在她臉上蜿蜒,滴落在滾燙的石台上,發出“滋”的輕響。她的身體在老者鐵鉗般的手掌下顫抖着,眼神卻如同燃燒的熔岩,死死盯着自己那隻被深褐色藥膏包裹、仿佛正在經曆浴火重生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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