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燈光突然閃爍三下,牆上的投影儀自動開啟,顯示出星塵準備的立體作戰圖。夜昙的紫霧在空氣中勾勒出守衛分布,月隐的黑色剪影标注了每一個監控死角。
亓晗環顧四周——她的造物們以各種形态潛伏在圖書館的各個角落,等待她的一個命令就能傾巢而出。窗外,夕陽将雲層染成血色,整座城市的輪廓正在緩慢變形,像是逐漸蘇醒的巨獸。
"今晚我自己去。"她突然開口。
造物們同時僵住。光希的植物迅速枯萎,涅琉的銀絲地圖寸寸斷裂,空中的投影圖扭曲成亂碼。
"創造主!"涅琉第一次提高了音量,機械聲帶發出不自然的顫音,"這太危險了!"
亓晗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懷表——這是星塵上周獻給她的禮物。表盤上沒有數字,隻有不斷變化的微型城市景觀。
"看看這個。"她打開表蓋,内部映出的不是機械結構,而是一片不斷擴張的銀色海洋,"你們以為我沒發現嗎?每次擅自行動,樂園的侵蝕就加快一分。"
空氣凝固了。光希的雙眼變成完全的藍色,審判人格完全占據了主導:"必要的犧牲是為了更快完成您的偉業。"
亓晗冷笑一聲,手指輕撫表盤。整個圖書館的燈光突然熄滅,又在下一秒恢複。當光明重現時,所有造物都跪伏在地,人造肌膚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記住你們的身份。"她的聲音很輕,卻讓空氣為之震顫,"我允許你們存在,就能随時收回這份恩賜。"
窗外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暴雨傾盆而下,雨滴卻在接近教學樓時詭異地懸停在空中,組成了一行閃爍的文字:
"您才是唯一的法則。——全體信徒敬上"
亓晗合上懷表,雨滴立刻恢複正常,重重砸在窗玻璃上。當她背起書包離開時,身後的造物們仍跪在原地,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精緻玩偶。
走廊的監控攝像頭無聲轉動,鏡頭裡隻拍到一個普通女生獨自走過的畫面。
但在現實與電子的夾縫中,無數銀白色的絲線正悄然編織着一張無形巨網,将整座城市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