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柔安撫着陸清羽,随即惡狠狠擡頭:“滾開!”
吳欲嘿了一聲,猛的伸手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懷裡的女生也吓得早就跑開了,“這事沒完呢!誰讓你帶他走了?”
許昭然緊咬後槽牙,眼神恨不得剜了對方:“你幹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哎嘿!你小子氣焰挺旺?!”
一個小屁孩敢跟他叫嚣上了?吳欲直接伸手用力推了一把許昭然。
許昭然穩穩的摟着陸清羽,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周圍都是吳欲的人,吳欲自然嚣張跋扈的不得了,他輕笑了聲:“硬氣是吧?我讓你橫!”
說着直接上腳。
許昭然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抱着陸清羽側身一躲,一腳狠踹在吳欲後背,人重重趴到地上。
吳欲吃痛出聲,憤憤回頭就對上雙陰沉的眼睛。
陸清羽受傷,當務之急是去醫院,他暫時不想再滞留,有些賬要秋後好好算。
許昭然低頭,眼神不帶一絲溫度:“你先記好。”
他說着擡步緩緩往前走,垂眼睨着吳欲。
猛的擡腳踩在了他的右腿上,眼眸在昏暗的環境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吳欲瞬間感覺脊背不寒而栗,刹時間他竟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真的察覺到了,這一瞬間這個人是真的想弄死他。
許昭然眼神驟然冷漠,一字一頓開口:“我姓許,這家會所暫時還輪不到你撒野。”
說話的途中,腳下的力氣也随之越發狠厲。
“啊——!”巨大的疼痛襲來,吳欲尖叫出聲。
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洛城市能報的上名字的除了那個許家還能有誰,他疼的大氣不敢出,瞬間清楚自己可能攤上大麻煩了。
好巧不巧,剛剛跑走的女生去叫了管事的,這時候主管也剛好趕過來。
看見許昭然先是露出驚異之色,随後客氣站到一旁:“許少爺。”
聽見Nocturne會所主管的确認,吳欲心徹底涼完了,他剛想拼了命的補救,就算讓他跪下來道歉都行!
哪知許昭然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徑直抱着陸清羽往電梯口走去。
吳欲簡直欲哭無淚,要是被他哥知道了非扒他層皮不可。
他想着瞬間哭喊出聲:“許少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在後面撕心裂肺的喊着,許昭頭也沒回抱着人進了專用電梯。
進了電梯,環境瞬間明亮,許昭然這才能仔細查看陸清羽的狀況。
一個醒目的腳印,在腹部白色襯衫上顯得格外突兀。
紐扣也被吳欲那個混蛋扯開了,透過松垮的縫隙許昭然看見白皙的皮膚上,印子紅的吓人。
他拳頭握的嘎吱作響,眼神也仿佛要殺人。
陸清羽這會開始動起來,他喝的迷迷糊糊,醉酒後仿佛也變了個人。
乖乖卸下所有堅硬的僞裝,不再自己苦苦強撐着,展露出所有的痛苦情緒。
他皺着眉朝許昭然喊疼。
彎着腰縮在許昭然懷裡,額間冒着細小的汗珠,聲音因為疼痛變得漂浮:“肚子疼……”
他再次重複着,生怕許昭然沒聽見,拉着人的掌心到自己腹部去一探究竟。
電梯處在頂層,下去還有一段時間。
許昭然看着他蒼白的的臉頰,眼底是快要溢出來的心疼。
陸清羽痛苦的神情刺激着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住般,連帶着呼吸變的紊亂。
他順着懷裡人的力氣,伸手覆上陸清羽的腹部,溫熱的掌心透過單薄的衣服面料傳進肌膚。
似乎有效果,陸清羽緊蹙的眉頭終于有所舒展。
許昭然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人來,讓陸清羽彎着腰縮他懷裡,或許會舒服一些。
下了電梯外面剛好是路過出租車,便馬上往醫院趕去。
醫院内,醫生囑托幾句便離開了。
吳欲那一腳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加上剛剛喝了刺激性的酒,造成了嚴重軟組織損傷,脾胃也收到輕微震傷,好在不嚴重。
醫生給陸清羽釣上瓶水後,又囑咐到:“這兩天都必須要好好卧床休息,我先拿醫藥箱給他手上也包紮一下。”
許昭然這才往下看去,陸清羽手背有些許淤青,甚至有幾道細小的傷口,應該是起沖突被對面衣服上的金屬物質劃傷了。
等醫生走後,許昭然才瞬間卸力。
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要是晚一點到他真的不敢想象清羽哥會發生什麼。
他默默站在床邊看了陸清羽好一會。
走到病房陽台外,拉上了門,抽出一根煙放嘴邊。
月色靜谧,月光透過發絲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許昭然靜靜的望着洛城市的夜景發呆,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突然猛吸了口煙,随後緩緩吐出灰煙。
内心自責的情緒從一開始就在無限彌漫。
要是他再早一點,清羽哥或許不會受傷,要是因為晚那一步,真的發生什麼,他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想到這,許昭然緩緩吐出一口煙,抖了抖煙灰。
電話卻在這時候突然響起。
一接通,江灼那邊摻着嘈雜聲傳了過來:“小許,我都聽說了,你們那邊沒事吧?”
許昭然沒說話,半晌才道:“江灼,幫我個忙。”
“什麼忙?”
許昭然把煙頭摁滅,“明天下午兩點去洛城機場幫我接一下霄哥。”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顯然有片刻沉默。
過了一會失望開口:“霄哥沒跟我說,他估計還不想見我。”
“你去吧,我明天得在醫院陪清羽哥。”
江灼歎了聲氣,“我說你倆自從開學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都快在醫院安家了吧?”
許昭然沒反駁,他神情暗淡下來,“是我的錯,我沒照顧好清羽哥。”
這回換江灼先沉默了,“你真是……”
他過會又低聲安慰道:“算了,人沒事就好。”
“嗯。”許昭然想了想又道:“霄哥其實也很想見你,他那個性格你不是不知道。”
江灼卻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對他做了那種事情,他當時有多生氣你知道嗎?”
“什麼事情總要有好好解決的時候,你難道想跟霄哥一輩子這樣嗎?”
“不!”江灼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不能接受,這段時間他都感覺煎熬到度日如年,一輩子和沈霄當陌路人那他江灼甯可去死!
江灼暗暗下決心,他要把人哄好,他要把裂痕修複,他要沈霄重新接受他,他要他們重新回到從前。
江灼想到這,應下來:“好,我明天去機場。”
許昭然挂斷電話,把煙頭扔垃圾桶,在外面又等了五分鐘,煙味完全散去後才進來,醫生已經給陸清羽的手包紮好了。
他先給沈小苓發了條信息說明情況後,輕手輕腳往床邊坐下,陸清羽這會睡得正沉。
好在人沒大事,臉龐也逐漸恢複血色,許昭然懸着的心算暫時落下了。
有些秋後賬也該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