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白榆之的低頭動作,它便主動将自己扯成了兩米高,液體狀果凍一直要往下滑,它就得自己扯着往上堆,偏生還有一處地方生了三個拳頭大笑的洞洞,那個最大的洞洞動了動,“您好,我來解決您的投訴問題了。”
話音未落之際,粉色液體果凍齊齊往白榆之的方向緩慢流動着,其實看上去有點像粉色的河流,還挺好看的,沒什麼威脅力的樣子。
很明顯,這就是它解決投訴問題的方式——直接解決掉提出問題的客人。
安靜看戲的1308房間内,雲錦連上了饕餮的精神鍊接,并和它共享了視覺聽覺。
“這個惡心的鼻涕蟲。”饕餮無比嫌惡地抖了抖身子,“它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透明色的,吃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後才變成現在的顔色。就因為當了個官吧,是個什麼甜甜站長,跟老子打過一架,想把老子趕走不說,還搶老子的食物。它的再生能力很強,但肉質一點也不美味,還剌嘴巴。所以老子才會放它一馬。”
雲錦聽得蹙了蹙眉,“那個女人和它相比,誰更強?”
“要是那個女人在全盛時期的話,還真的不好說。但現在,”饕餮幸災樂禍地搖了搖頭,“她應該已經沒什麼辦法對付鼻涕蟲了。誰讓她要廢大力氣來拆老子牙巴,報應來得真快啊哈哈哈哈。”
但雲錦卻持有不同的意見,“你高興得太早了。”
粉色液體已經爬到了白榆之的腳背,發出一陣陣酸牙的刺啦腐蝕聲,那雙黑色的戰鬥靴肉眼可見地正在一點一點被同化為粉色的液體,再慢慢沁入到白皙的腳背上。
白榆之一點也不着急,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腳,還頗為感興趣地觀察着大果凍本體的蠕動,直到粉色液體要爬到足腕部位時,才悠悠地對着那灘液體說了個“斷”字。
才爬到白榆之腳上的粉色液體便同還在地上的液體分開了,也不再具備活力地蠕動,白榆之的腳下露出一圈空地,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線阻斷了一般。
就算被無形的力量阻攔了,粉色液體還在堅持不懈地爬向白榆之,逐步形成一圈厚厚的壁壘,就像是實驗室裡的玻璃罩,給女人囚出一處封閉的空間,隻要她流露出一點懈怠,就會被侵蝕得一幹二淨。
透過貓眼看到這一幕的雲錦還在閑閑地想着,這個粉色果凍罩的隔音效果應該會蠻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辦法給她在睡覺的時候罩一個,或者單獨給她的左耳罩一個好像也可以。
而白榆之沒有再開口,周圍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照理說女人該顯露出窒息的征兆了才對,可她隻是淡漠地看着粉色果凍。
粉色果凍那三個洞洞都直直地對上白榆之,像是能夠看到白榆之的動作一般。
“尊敬的客人,請問您滿意我的解決方案嗎?”
隻見被牢牢罩住本該聽不見的白榆之搖了搖頭,那天然帶笑的唇瓣動了動,厚厚的粉色壁壘便被劃開了一道,這才傳出來她的聲音,“姐姐不會滿意的。”
“所以,你有更好的方案嗎?”
沒有等到粉色果凍的回答,白榆之也不生氣,隻是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吧,那留着你就沒用了。”
“禁靈瓶。”
言罷,她手上多出了一個瓶子,是之前裝白影的那種樣式,隻是要大上許多。然後朝着粉色果凍的本體說道:“進來。”
整隻果凍被拉拽着要進瓶子,軀體的顔色從粉色變為透明色,三個洞洞都因這股力道扭曲得不成樣子。
精神鍊接那頭的饕餮驚訝得都要變了音。
目睹了一切的雲錦還在感慨着。
這能力真方便。
等到地上隻餘下一灘被迫和本體分離後變得毫無活力的粉色液體,雲錦才慢慢地打開了門,垂眸看向瓶子中的粉色果凍。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聽出聲音的差别,那三個洞洞都變大了,相較之前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你才是那位投訴的客人。”
白榆之則是湊近了雲錦幾步,鼻尖聳了聳,嗅到了什麼讨厭的氣息而蹙起了眉,沒拿瓶子的手擡起便想要撫上雲錦的眉心。
“原來是這樣。”而饕餮突然感知到什麼,整隻獸都嚴肅起來,連那川渝口音都少了些許,“離她遠點。她身上的神力并非來自華夏,而是出自其他神系,很危險。”
提醒完這一句,饕餮便主動斷了精神鍊接。
雲錦直接握住了那纖細的手腕制止住冒犯的行為,不悅又疑惑地看了幾眼白榆之,因為實在看不出來她會是個有信仰的人。
目前所知道的神系大多需要信仰其唯一的主神才會被諸神眷顧,而非像華夏神系這般擁有多位主神,複雜磅礴極了,暫時還未有人研究總結出眷顧的規律性。
白榆之也疑惑地歪頭來看她,但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