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今越不屑:“他動作倒是快。”
向北:“周震估計也知道捅簍子了。”
“接。”
向北開了免提。
那邊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向特助,不知趙總現在方便嗎?我想和他說兩句話。”
向北瞄了眼趙今越,清了清嗓,“周總,我們趙總就在旁邊。”
“哦……那太好了,趙總,今天的事實屬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您放心,下來我一定妥善處理這件事,您大人有大量,過兩天我一定登門緻歉,您看能不能給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周總,貴公司在招聘時,難道對員工沒有品行要求嗎?我太太正在國外治病,你的員工能在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來,想來也沒什麼道德可言,無良記者對社會影響惡劣,我作為企業家,有責任和義務維護社會和諧,不如我來替你培訓員工如何?”
“這……”周震再想說什麼時,趙今越卻沒再給他機會,“挂了。”
傻子也能聽出什麼意思——和光傳媒即将易主。
可一旁的向北隻覺得,他老闆能費口舌和周震講這麼多話,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回到宅子,趙今越直接去了他爸趙立濃的書房。
君越最早是做貿易起家,後來轉型房地産,醫療,餐飲,科技,集團經過趙家幾代人經手,将業務拓展,擴直全球。
而趙今越自哈佛畢業,回到國内接手集團後,更是把公司業務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書房門沒關。
趙今越站在門口走廊,伸手敲了下門。
“來了?”铿锵有力的聲音。
趙今越進去,掃了一眼巨大的深棕色書桌上,鋪着一層宣紙,趙立濃穿一身對襟中式家居服,戴着老花眼鏡,正低頭在寫毛筆字。
筆鋒十分大氣恢弘。
趙宅的門匾,就是出自他的手法。
外界都知道,趙家公子,師承文壇泰鬥——張文謙。
寫得一手漂亮的瘦金體。
卻不知他爸趙立濃,書法絕不遜色于他這個兒子。
“人還沒找到?”趙立濃問他。
趙今越走到書桌旁,難得有耐心,拿着擱置一邊的一小方塊徽墨,慢慢在硯台裡磨了起來,“快了。”
趙立濃握着毛筆,在紙上揮毫,“這都快一年了,那丫頭跟泥鳅一樣,你每次剛摸到點兒去向,她就跟着消失。”
“這回我親自過去,不會有意外。”趙今越眸光動了動。
趙立濃寫完最後一筆,将毛筆放下,看了兒子一眼,臉色淡淡的,“外界對趙家時刻關注,一絲風吹草動,就能影響股市走勢,君越如今不适合再有動蕩,現在外面越傳越邪乎,她也該回來破破這謠言了。”
“我明白。”
“另外,鐘家那邊,我碰到過幾次,我看他們對這件事,也十分内疚,你别太為難,畢竟當年老爺子走的時候,叮囑過,趙家永遠不許對鐘家後人發難。”
趙今越剛點了下頭,就聽見門外走廊的高跟鞋聲音響起。
下一秒。
秦媛蘊就站在了門口。
一身白色套裙,肩上撘了一條卡其色的針織羊絨披肩,棕色頭發高高盤起,圓潤的珍珠套鍊,臉上妝容精緻,一看就是保養得宜的貴婦。
她是趙家的例外。
至少在“趙家永遠不許對鐘家後人發難”這句話上,是這樣的。
秦媛蘊臉上分明不悅:“就因為這句話,阿越就被迫娶了這麼個四不像的女人回來,畢竟在那種環境中長大,誰知道她是不是跟什麼人跑了,簡直是敗壞門風!”
“要我說,等找到人了,阿越就和她把婚離了,京城哪家千金不比鐘家那位強?”
秦媛蘊從前是大家千金,秦家獨女,趙今越姥爺去世後,他媽接手了秦家産業,這麼多年,她确實也算得上女強人,但太能幹的女人,性格難免強勢。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趙家和鐘家結親,是老爺子遺願,你歲數也不小了,就不能少說兩句?這麼多年,嘴巴還這麼刻薄!”
“你說誰刻薄,當年要不是我爸爸,助趙家一臂之力,現在的君越,指不定怎麼樣呢?”
“你現在說我刻薄了!”
“我做這些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你們趙家,趙立濃,你永遠這麼狼心狗肺!”
趙立濃氣得毛筆一拍,“你簡直蠻不講理!無理取鬧!”
又開始了,趙今越覺得聒噪,太陽穴突突的,心裡升起一陣煩躁。
“爸,我一會兒的飛機出差,先去忙了。”
說完也沒管兩人吵起來,出門離開。
鐘從姗逃婚後。
鐘家夫婦曾經親自上門表示歉意。
他倒是沒為難過鐘家。
畢竟兩家世代交好,隻是沒想到鐘從姗以往乖巧溫順的性格,都是裝出來的。
最後憋着一記大招:逃婚了。
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她竟然敢逃婚,他還真沒想到。
可他們之間在法律層面,已經是合法夫妻。
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從姗早晨從家裡出來,路過附近早餐店時,買了一根玉米,邊啃邊蹦跶着去店裡開門。
她租房子的地方距離上班的地方并不遠,也就步行十分鐘的樣子,途中連打了兩個噴嚏——
她啃着玉米一邊走,一邊摸出手機看剛彈出來的新聞,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看完她罵罵咧咧“呸”了一聲,“你才發喪,你全家發喪!”
或許太過生氣,動作幅度過于大。
連臉上的黑眼鏡框都氣得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