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姗一時看晃了眼。
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呢?
他隻要不愛你,再好看也白搭……
從姗陷入思緒,沒注意到那頭的人,已經察覺她醒了,很快挂了電話,朝她走過來。
“醒了?”
從姗思緒慢慢拉回來……
可身體一動,就跟被卡車碾壓過似的,渾身發疼。
卧槽——
她疼得當場爆粗!
趙今越聽完,蹙眉……
他這麼個高高在上的人,哪裡聽得枕邊人出口成髒。
“出來野了這麼久,别的沒學會,髒話倒是學了不少。”
張口就是貶低和嫌棄。
這要在以前,從姗肯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做個乖巧的小媳婦。
但現在,呵呵。
從姗躺在床上,索性一動不動,瞧着趙今越那張不可一世的臉,開始反唇相譏:“您這麼高貴,就不該出京來,您這一來,這兒土地公公不給您磕倆頭,過年都得挨批鬥,何苦為難為升鬥小民呢?”
挖苦,諷刺。
不過趙今越并不生氣,瞧着好像心情還挺好,沒和這潑婦計較。
“升鬥小民?”趙今越不屑:“你是看不起鐘家,還是看不起趙太太這個身份?”
他在提醒她的身份。
從姗曾經最羨慕的身份和生活,到今天成了一把枷鎖,将她死死套住。
“為什麼逃婚?”他問。
從姗冷笑,終于問出這句話來了。
“為什麼逃婚你不清楚嗎?”她揚起頭,毫無畏懼地看向男人,那張臉帶着倔強和冷嘲。
趙今越俯下身,沒将她這副表情放在眼裡,捏着她下巴質問,“鐘從姗,誰給你的膽子,嗯?”
趙今越力道不小,從姗卻沒覺得疼。
她仔仔細細瞧着那張臉,多麼無懈可擊的輪廓,骨子裡卻是冷血無情。
她心裡忽然有一瞬間的難過。
她難過眼前的人,在她離開那麼久之後,沒有發現一丁點兒不正常的蛛絲馬迹。
果然不在乎,就不會有關注。
更不要講京城裡其他人了。
可隻有兩秒,她很快恢複了笑意,笑得有些苦澀,“趙今越,要不然你放過我吧?你就當沒見過我,回京之後,你和舒小姐可以順理成章在一起,至于離婚手續,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妥善處理。”
“就這麼想離開?是想和姓陳的浪迹天涯?”趙今越眸扯了下唇角,深邃的眸色,帶着些許寒光,“做夢。”
接着他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虛情假意放在唇邊親了親,“我給過你機會,知道你為什麼這回沒跑掉嗎?”
從姗用力想掙脫,奈何對方手勁兒太大,她根本不是對手。
趙今越沒有放手的意思,他笑了笑:“因為你自以為是,你以為自己次次都能像之前一樣,僥幸逃脫,你以為你總有辦法,你以為我不是你對手,從姗,你太小看我了,我趙今越要是想找一個人,天涯海角,我都有辦法。”
“你一定又在想,為什麼是今天,我告訴你答案,因為我在給你機會,可惜你這個人,總是喜歡自作聰明。”
從姗也不掙紮了,她挑起唇角一笑:“趙今越,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我們本來也不是一路人,你現在這樣做,又何必呢?把我抓回去,過着貌合神離的日子,你就不怕你的小青梅見着我們出雙入對,難過嗎?”
“我看是你怕你的竹馬難過吧?”他那話意有所指。
從姗眼神恍惚,敏銳察覺到什麼:“你把陳煜怎麼了?”
她當初能成功從萬衆矚目的盛世婚禮現場逃婚,全都得益于陳煜。
後來她跟着他跑出京城,一路得他照顧。
再後來,陳煜因為不想給她帶來麻煩,在去塞城途中,不告而别。
那之後,她和陳煜失去了聯系。
趙今越眯了眯眼,眼角眉梢都鋒利了幾分,笑得刻薄極了:“都自身難保了,還想着别人呢?”
趙今越拿着一疊資料,跟着上面的地址念了出來,“塞城,南疆,西越,容州府,清遠,淮縣,一路從北向南……”他看着從姗,眼神愈發冰冷,“就沒打算回頭是嗎?”
從姗唇色有些發白……
她不說話,他也無所謂。
“将近一年的時間,去的地方倒是不少。”趙今越若有所思:“但,你逃婚後到塞城這期間,有三個月銷聲匿迹,去哪兒了?”
從姗低頭笑,那笑容似乎在挑釁他:“怎麼?趙公子這通天本事,還查不到我去哪兒了?”
趙今越臉色一點一點沉下去,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半點兒沒有憐香惜玉:“從姗,你最好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不然在這京城裡,我不保證他會出什麼事。”
從姗原本人畜無害的眼神,也忽然發了狠:“趙今越你要是敢動他,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瞧瞧,一提到姓陳的,她就跟渾身長刺一樣。
那表情趙今越看得實在不順眼。
“你在這兒跟我說什麼狠話呢?”趙今越偏偏不屑,他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着她,眼睛裡透着涼薄的笑,“是我從前太慣你了,讓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是嗎?”
“你最好時刻給我記住,趙太太這個身份。”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在自己太太心裡,為什麼就有這麼不可撼動的地位……
福利院三年而已,比他們早認識三年而已。
他給她的,那個男人可幾輩子都給不起。
鐘從姗眼瞎耳聾才幫他說話。
“與其擔心别人,你倒不如先想想,回到鐘家要怎麼過你父母那一關。”
想到父母,從姗臉色一點一點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