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時,從姗和趙今越回趙家老宅吃飯。
這還是從姗回京後,第一次回來。
其實從姗心裡,是不怎麼怕秦媛蘊那個老公主的,她更怕趙立濃這個公公。
瞧着挺和藹,平時說話也客客氣氣。
可一旦真正觸及到趙家利益,就不一樣了。
從姗和趙今越到家時,秦媛蘊正在别墅主廳裡,修剪花枝。
她最近在學習插花,從姗一進屋,就感覺宅子裡盆栽鮮花,明顯多了起來。
屋内香水百合的濃郁香味飄來,她從姗覺得鼻腔有些發癢,然後就沒忍住,連打三個噴嚏!!!
她整個人還沒緩過神來,就看見秦媛蘊扭過頭來,陰陽怪氣說了句,“真掃興!”
秦媛蘊反正和這個兒媳婦,左右不對付,看着哪兒哪兒都是不順眼的。
從姗鼻子實在敏感,她捏了捏鼻頭,“……媽,不好意思啊,我花粉過敏。”說完,又打了兩個噴嚏,打得眼淚汪汪的,瞧着可憐巴巴。
“哪就有那麼嬌氣?還花粉過敏,我看你是對我過敏吧?”秦媛蘊不滿。
尖酸,刻薄。
從姗心想,我還真就對你過敏。
是真忍不住,香味刺激鼻腔,她晃了晃腦袋,試圖緩解。可剛晃了兩下,眼睛又開始發癢,揉眼睛,越柔越難受,眼睛紅紅的,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就在這時,趙立濃從二樓下來。
一身中山裝,面容溫和,氣場卻十分渾厚。
顯而易見,在年輕時候,趙立濃也是一位風雲人物。
相貌堂堂,能力一絕。
從姗這些年對君越也有一些了解,在她印象中,趙今越已經是能力相當出衆的人了,可細數他爸趙立濃在君越的曆史上,絕對算是濃墨重彩的一個人。
甚至某些時候,趙今越都無法企及。
這些年他年紀越來越大,君越的事宜,基本全權交由趙今越在管理。
秦媛蘊見了,立刻說道:“老趙,你看你一心要兒子娶回來的兒媳婦,一天天也太嬌氣了!”
趙立濃目光落在從姗身上,小姑娘瞧着眼淚巴巴,鼻頭通紅,語氣倒是平:“好了,讓人把屋裡的花花草草搬出去。”
“老趙!”秦媛蘊更不滿了,“你還向着她?!”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趙立濃臉色沉了沉,直接把目光轉向了保姆舒霞。
從姗瞧着老公主氣呼呼,心情大好,連花粉過敏都不在乎了。
眨着淚汪汪的眼睛,茶裡茶氣說:“謝謝爸,不過真的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秦媛蘊聽了眉毛都差點兒立起來……
趙立濃隻看了從姗一眼,卻沒再接她的話:“都過來吃飯吧。”
飯間,舒霞在一旁伺候着。
從姗默默吃飯,沒說話。
飯吃到一半,趙立濃忽然放下筷子,淡淡笑着,“從姗,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今後就不要再提,但是從今往後,你要好好輔助今越,幫助他把公司更上一層樓。”
提了一嘴從姗逃婚的那事,但大家都是體面人,點到即止。
從姗反應了下,點頭笑了下,“好的爸爸。”
這樣看上去,真是乖巧的小姑娘呢。
但趙立濃等了一會兒,見她沒下文,心下明白幾分,他索性點明道:“你大學畢業就和今越結婚了,我聽說,你以前在學校,成績不錯,大學學的也是金融,有考慮過,進入君越上班嗎?如果進入君越工作,對他的工作也是有益的。”
從姗看了眼趙今越,瞧不出他是什麼想法。
她喝兩口湯,放下勺子,難為情似的說了句,“…爸…我不想上班。”
她現在隻想做條鹹魚,不想996,也不想007,不想被資本家壓榨。
盡管這個資本家,是她的婆家。
從姗這麼胸無大志,倒也沒有立刻激起趙立濃的不滿,他今天好像十分有耐心:“那你有沒有想做的?讓阿越給你引薦引薦。”
從姗搖搖頭,“我什麼也不想做,我就想躺平。”
她這樣理所當然擺爛的姿态,秦媛蘊見了冷笑了聲,“老趙,你高看她了,人家就想當米蟲,吃閑飯呢……”
趙立濃今天再有耐心,聽到從姗這樣說,臉色也不由得沉了下來。
從姗見趙立濃皺眉,忙不疊接了句:“…噢,如果非要做點兒什麼,那我覺得,我應該還挺喜歡種菜的。”
從姗盯着鳳栖路花園裡的那塊空地很久了,心癢癢也很久了……
她想來想去,覺得那塊地用來種地,是最合适不過了。
不過不說還好,這一說,又有引起了一旁人的不滿。
“老趙,依我看,你也别費那功夫了,她這麼不上進,将來真進了君越,也是給趙家丢人的!爛泥扶不上牆的人,說什麼都對牛彈琴。”
從姗沒動氣,對這個老公主犯不着,她隻是轉過頭,對秦媛蘊笑眯眯說:“我是爛泥,我也不想被扶上牆,幹什麼就非得把我扶上牆呢?”
“你個吃閑飯的你還有禮了?你看看我們家誰不工作?我看你跟你那個媽一樣,一輩子沒出息!”
無論他們說什麼,從姗先前是笑眯眯的。
可秦媛蘊這話音剛落,從姗臉色就變了。
“媽,你這麼有出息,我爸有沒有多愛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