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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毛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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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他心裡全方位環繞着絕望的哀鳴,輕輕挪了挪腳步,站到一個能夠看清她五官的角度,想知道剛剛那一眼是不是自己看岔了。

然而千真萬确。

她在哭。

說哭并不是很準确,應該說是一邊學習一邊流淚。試卷早就已經校對完了,她翻着教科書和習題,進一步優化自己的筆記,動作行雲流水,人也安安靜靜的,要不是臉上挂着兩行淚,桌子上擺滿比他搓鼻涕用掉的紙巾還多的濕潤紙團,他很難相信她真的在哭。

至于為什麼哭,看這半夜不睡覺拼命學習的架勢,許思睿覺得自己要是還猜不出來,那才真是傻子。

撞破一個女孩子半夜偷偷哭鼻子,原因還和他脫不開幹系,他心裡五味雜陳,驚訝有之,慌亂有之,别扭有之,尴尬有之,茫然有之……但仔細品一品,在所有這些情緒下,似乎還隐隐約約埋藏着一絲暗爽。不怪他有這種情緒,實在是因為他在祝嬰甯面前哭過太多次了,雖然嘴上不說,可他心裡始終對此耿耿于懷,覺得自己在她那丢的臉都可以撿起來裝進籃子裡,回收到批發市場上賣。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同樣目睹她傷心難過的瞬間,他情不自禁覺得有點爽。

許思睿被自己扭曲且混亂的心态吓了一大跳,覺得自己大有朝變态發展的趨勢,趕緊甩了甩頭,把暗爽甩出去。

搖頭幅度太大,祝嬰甯後知後覺,緩緩朝他看了過來。

對上她的視線,他身體一僵,亂七八糟的情緒瞬間消失,唯剩慌亂占據上風。他擡起手,停頓片刻,又放下手,想要說點什麼卻覺詞窮,隻好默默注視着她。

換成平時,祝嬰甯多半會尴尬,但她哭了太久,臉都哭麻了,腦子也木木的,發現許思睿站在那兒後,也隻是略覺吃驚,挂着未幹的淚痕,用氣音問:“你怎麼起來了?”

“白天睡太多,現在睡不着了。”他同樣用氣音回答。

“哦……”

談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書桌邊,環抱雙臂,斜倚在牆面上,盯着她頭頂圓溜溜的發旋——她頭發長得快,才短短一個月,就從寸頭長成了蓬松的刺猬頭——輕聲歎了口氣,無奈道:“白天不還說為我感到高興嗎?”

還害他感動了幾秒。

結果竟然是騙人的。

她擡眸看着他,揉了揉眼角,點頭說:“我确實很為你感到高興啊。”

“……真的假的?”他用氣音笑了一聲,幹脆蹲下來,蹲到和她視線齊平的高度,盯着她的眼睛做出認真打量狀,揶揄道,“沒看出來。”

祝嬰甯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垂頭盯着自己的手指:“人的感情是複雜的,不是隻能擁有一種心情,你考得好,我當然為你感到高興啊,可是……”說着說着,她的話音就哽住了,喉嚨像堵了團棉花,粘稠,梗塞,努力了很久,才擠出後半句話,“可是我覺得好不甘心……”

她交握的手指滴滴答答打上淚水,淚水濡濕指節,沒入指縫。

許思睿愣了愣。他不是沒遇到過重視成績的人,以前他們重點班有個男生,僅僅因為某次考試從年級第二退步到年級十七,他父母就罰他在客廳跪了一整晚,還不許他吃飯。那個男生大概是長期被打壓狠了,當晚就吞了半瓶安眠藥自殺。還有個父母離婚的女生,每次考試退步都會用圓規在自己胳膊上刻正字。和這些例子比起來,祝嬰甯重視成績的程度那都不算什麼。隻是……

她說不甘心時的神态很鮮明。

不是為了滿足父母的期望,不是承載着外界壓力不得不為之,而單純隻是因為她自己渴望成功。

不甘心被超越,不甘心比不過别人,不甘心自己屈居人下,僅此而已。

他極度缺乏安慰他人的經驗,在腦子裡搜刮良久,想找出點話說,但最終也隻是幹巴巴地從桌子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她倒是老大不客氣就接過來搓起了鼻涕。

搓完鼻涕,才接着說:“從第一天上學開始,我就沒有考過第一名以外的名次,除了今天。”

雖說他們這個學校水平有限,學生也少,但要始終維持在第一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思睿聽完倒真有些佩服她。

“我覺得我已經努力過了,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這次考試我也沒有馬虎應付。可是……你明明都沒有複習,卻還是輕輕松松就超過了我。”說到這她嘴角一撇,又想哭了。

他既好笑又無奈:“這話說的……我也沒有很輕松好吧?”

“你瞞着我偷偷複習了嗎?”她吸着鼻子問,表情可憐巴巴的。

“那倒沒有。”他有點想笑,解釋說,“但從幼兒園開始,我媽就給我報輔導班了。你們周末在喂雞鴨牛羊的時候,我在上各種輔導班,什麼奧賽啊編程啊,還有體育啊樂器啊。實話跟你說吧,其實你們老師教的内容我早不知多少年前就學過了,我們學校的考試也比你們這的難。”

說到這,他發現自己有了安慰的思路,于是滔滔不絕:“你考不過我很正常,不是你能力不行,也不是你不夠努力,隻是因為你沒那個學習環境而已,要是你來城裡住段時間,保不準你能考得比我好。”

說完自認為這理由找得十分完美,祝嬰甯肯定不能再傷心了,結果她皺着臉,定格幾秒,再次掉起了金豆豆。

許思睿被她吓了一大跳,沒想到她不哭則已,一哭驚人,居然還刹不住車的。正想再安慰點什麼,就聽她抽噎着說:“如果像你說的,外邊的人都這麼厲害,那我豈不是再怎麼努力都考不上大學了?”

“你……”

他沒想到祝嬰甯這麼有發散思維,聞言簡直哭笑不得,伸出右手在她額上輕輕推了一下,把她低垂的腦袋推了起來,臭屁地說,“傻不傻啊你,你這話到底是在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我?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牛逼的好吧,有教育資源是一回事,有沒有學習的腦子又是另一回事,像我這樣能充分利用資源發揮腦力優勢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而且,你能一直保持第一,證明你也有學習的頭腦,隻是缺了點資源而已,有什麼可擔心的。”

推完以後,他才後知後覺她的頭發很軟,右手手掌殘餘着她頭發毛絨絨的觸感,他沒忍住看了手掌一眼。

這回她像是被他這番話安慰到了,收住眼淚,垂眸沉思起來。

見她似有所悟,也不再哭了,許思睿這才松了口氣,發現自己說話太多,喉嚨更幹了,于是起身開始尋找水杯。

水杯正好在書桌上,她順手拿給他。

許思睿接過來,又朝她腦袋上拍了拍,确認了一下手感,發現真的很軟,于是趁她低落着沒留意,迅速揉了一把。

“不許哭了啊。”他輕聲說,說完才轉身走去了廚房。

等他在廚房喝完水,順便上了趟廁所回來,祝嬰甯已經熄燈躺下了。許思睿安心了不少,她要再哭下去,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了。

**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養病養到周四,許思睿才稍微恢複精神,頂着一張病怏怏的臉繼續去學校上課。

也許是好幾天沒來學校的緣故,他發現班上同學變得有些陌生,具體哪裡陌生他說不出來,就是覺得别扭得很。

一直到早讀下課,周天瑞和他搭話,他才發現這股怪異的感覺來源于哪兒。

周天瑞說:“許思睿,沒想到你成績這麼好,人也不錯,被那樣對待過一次,居然還這麼不藏私,我對你改觀了。”說完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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