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絕不是想吸引葉庭言的注意。
略帶着興奮和緊張,他跟葉庭言說:“我想去玩會兒,你在沙灘邊等我?”
葉庭言微不可見地蹙眉,但觸及喻橙躍躍欲試的眼睛,他點頭道:“那邊有個用品店,咱們到時候去那裡彙合,我在附近轉轉。”
喻橙想讓他不要走,最好在原地看他玩,但這話說不出口,畢竟他不是真的雄孔雀,吱哇亂叫着開屏,還要對方“看看我,看看我”,一想就腳趾抓地。
“好,那你幫我拿着衣服。”喻橙下半身倒是穿了泳褲,直接脫掉就好,他手指勾在褲子上,正要往下扒拉,聽葉庭言道:
“你們沖浪要穿沖浪服吧?”
喻橙:“?”
葉庭言擡起下颌指向遠處,海浪裡不少外國人裹得很嚴實,有穿連體四角褲的還有穿上下分開的長袖泳衣,當然也有穿得清涼的,喻橙還在南法見過身上一片布料都沒有的。
葉庭言明顯說的是穿得嚴實的那種。
喻橙說:“初學者才那麼穿,我很熟練,不用。”
他說着話,已經把上衣脫了,露出堅實又雪白的脊背,他全身比白人還要白,而且皮膚非常好,細腰翹臀,瞬間就惹來周圍男男女女衆多視線。
葉庭言盡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告訴自己不要生悶氣,但實際上,他已經不太高興,就像藏在金屋裡的明珠,自己都不舍得碰,不舍得看,如今明珠自己跳到陽光底下,随便什麼人都能看到。
令人窒息。
葉庭言還說不出拒絕的話,什麼“必須要穿長袖,否則不要沖浪了”,這種話,他沒有任何立場說出口。
心髒有無數隻螞蟻在爬,眼前,喻橙已經把外面罩着的寬大沙灘褲脫掉,兩件衣服全塞進葉庭言手裡,邊道:“謝了。”
葉庭言抓着沙灘褲,手指在褲邊勾得很緊,手背都能看到些許青筋,他抿了抿唇,終歎了口氣,道:
“注意安全。”
這聲歎氣喻橙捕捉到了,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感慨什麼,是自己身材不好,還是覺得沖浪這項運動很危險,後者被他否了,前者他已經不抱希望,畢竟衣服脫了不隻一次,葉庭言這個直男半點反應都沒有,他習慣了。
“放心吧,我就玩半個小時。”
說完,喻橙就去租了個闆,葉庭言付了個沙灘椅的錢,在臨近的地方,找了個空坐下,頭上遮光傘遮住了太陽。
喻橙已經伏在了沖浪闆上,葉庭言聽見有人對他吹口哨。
葉庭言:“……”
當喻橙徹底融進海浪裡時,葉庭言其實完全看不見他,像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時而被水淹沒,時而在水面漂浮,他隻能順着喻橙離開的方向尋找。
直到一個大浪打來,泡在水裡的人們歡呼聲此起彼伏,葉庭言找到了喻橙。
他像飛魚般躍出水面,裹挾在浪花裡,随着波浪起伏,雙臂舒展如羽翼,在控制好平衡後一個俯沖,就倒進了碧藍色的海水中,又一個浪濤滾來,浪闆劃破睡眠,腳尖輕點就踩中了海浪的脈搏,葉庭言在岸上仿佛能聽到闆子的飒響聲。
海風夾雜着海浪聲,在他的心頭吹出褶皺。
真的很帥氣,是有技巧又自然的帥,浪牆就是舞台上的幕布,踏着沖浪闆的喻橙是他眼裡唯一的主角。
陽光照耀着自己的明珠,果然在閃閃發光。
葉庭言慨歎着,也遺憾着,視線一路追到了浪尾。
半個小時過去,喻橙并沒有回來,他沒戴表,玩起來便沒了時間概念,葉庭言買了兩個椰子,等他玩盡興。
又過了十幾分鐘,喻橙的身影出現在沙灘邊,葉庭言站起來,看到一個同樣滑着沖浪闆的年輕人碰了碰他的手臂,跟他說了一句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手機,似乎要加他聯系方式。
葉庭言:“……”
不過喻橙沒帶手機,他臨走把手機放在葉庭言這裡,葉庭言以為他會拒絕,但兩人走了一半,都沒分開,那個年輕人夾着沖浪闆追得很緊,葉庭言迎着喻橙走過去。
喻橙沖他招手,接過葉庭言手裡的椰子,他身上挂滿水珠,晶瑩剔透,燒好的白瓷淋了水更漂亮,薄薄地一層肌肉線條,恰到好處。
葉庭言看到年輕人的動作,抿了下唇,問喻橙:“需要手機嗎?”他清楚自己是故作大度,但喻橙不是他的什麼人,交友自由是應該有的權利。
喻橙看了他一眼,沒回答,擡了擡下巴,轉頭跟年輕人介紹:“My husband。”
年輕人詫異地張大嘴,像吞了個鴕鳥蛋,而後雙手作投降狀,連連道:“OKOK,fine。”
他抓着手機離開了。
喻橙笑着摸了下鼻子,一手掐着腰,抱怨:“靠了,什麼人都敢泡我?”
葉庭言被他的語氣逗笑,心思卻一直在那聲husband上打轉,那一刻的心跳聲太大,淹沒了人潮海浪的聲音,久久不能平靜。
像做了個滿懷愛意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