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現在是上午九點,王菲菲正在和病人王大爺溝通:“今天下午要手術,你需要禁食,不能吃飯知道嗎?”
王大爺是個六十多歲的beta,耳朵背,迷茫地問:“吃飯?醫生,我還沒吃飯,兒子去買了。”
“不能吃飯!”
“早上要加蛋?”王大爺拍着大腿,說,“哎呀,我兒子可孝順了,肉蛋奶都吃着呢!”
王菲菲心中煩躁,正值生理期,昨天晚上疼得一宿沒睡好,身體不适,遇上這樣的小事,心裡的火呼呼地往上冒,蒼白的臉色倒是多了幾分血色,可惜是火氣來着。
“你……”
這時,王菲菲被人輕輕拉了下衣服,随後眼前一閃,一道身影擋在她面前,溫和的聲音的傳來:“王大爺,你先躺下。”
王菲菲還有點懵,恰好此時王大爺的兒子打着飯來了,來人開始溝通手術事宜。
王菲菲終于明白過來了,舒了口氣,差點就要被人投訴了,心裡淤的那團火也松了。
等到兩人交流完,王菲菲和那人前後腳離開病房,出了病房,王菲菲才感激地說:“謝了,季非白,要不是你,我準得和人大吵一架。”
季非白擺手,說:“我看你臉色不好,接下來的病房我幫你看了,你先回辦公室休息。”
王菲菲連忙道謝,季非白隻是略點了下頭,就離開了。
比尋常多花了一個小時查房,等季非白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到十一點半,他終于能坐下來喘口氣。
下午才輪到坐診,季非白揉了揉眼睛,驅散了些許疲憊,這才拿出手機,剛摸了會兒魚,房門就被敲響。
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機,季非白擡頭一看,還是王菲菲。
王菲菲給他塞了個芒果:“這是我老家的芒果,綠色無污染,可甜了。”然後自來熟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兩個人是同期進醫院,又是一個科室,辦公室就在左右手,平時經常串門,當然多是王菲菲串門。
一手扒拉芒果皮,王菲菲又開始八卦:“聽說科室要來新人,據說是你們醫大的,你知道不?”
季非白笑笑:“不清楚。”
“啧。”王菲菲說,“也是,你就是個社恐,平時就隻知道學習,問你也白問。
抱怨了一句,王菲菲又繼續說:“希望是個alpha,再不濟omega也行,可别再來一個像你一樣的beta,可沒勁了。”
說完,她又歎了口氣:“季非白,你要是alpha就好了,那我早就來追你;beta做朋友和同事很好,就是不适合做戀人。”
“和beta談戀愛,就像品嘗一杯白水或者嗅沒有香氣的花,寡淡、無味,完全體會不到戀愛時的激情和甜蜜。”
季非白已經習慣了王菲菲的那張嘴,也自有辦法治她:“如果要變性,記得去隔壁。”
王菲菲也是個beta。
“哎,誰想當beta啊。”王菲菲嘟囔一句,說完,頓了幾秒,問,“隔壁可以變性嗎?我記得對面是一家精神病院。”
季非白溫聲說:“精神病院的beta就經常覺得自己是alpha或者omega。”
王菲菲:……
又是一下午的坐診,好在今天晚上不用值夜班,季非白回到家時還算早,六點半。
季非白已經身心俱疲,晚飯也不想吃,衣服也沒換,整個人就癱倒在沙發上,沒過多久,沙發上就沒了動靜。
等再次蘇醒的時候,季非白被外面的一陣敲門聲弄醒了。
季非白被外面的孜孜不倦的響鈴弄得心煩氣躁,捂住腦袋,可那門鈴聲簡直是無孔不入,片刻後,他隻能耷拉着嘴角、眼睛都沒怎麼睜開,夢遊般地去開門。
他租的出租屋是個老破小,門上的貓眼早就壞了,開門前,季非白貼耳到門上,一邊問:“誰?”
外面的人停頓了兩秒:“我!”
季非白隻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但一想到記憶中的那個人,頓時搖了搖頭。
對方估計不知道在哪個旮沓拍戲。
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煩,壓低的嗓音陡然上提:“季非白!開門!”
季非白被吓了一跳,沒再遲疑,立即拉開門。
來人戴着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全副武裝,裹得嚴嚴實實的,像一個外出的大明星。
季非白連忙拉人進屋,還不忘把行李箱捎上,才做賊般合上門。
将死沉死沉的行李箱拉進屋,一轉頭,來人正嫌棄地打量出租屋:“你怎麼還住這鬼地方?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季非白解釋說:“我住習慣了,這裡離醫院又近,所以沒搬。”
對方仍舊蹙着眉,但也沒再糾纏,打量完後,又走到沙發前,纡尊降貴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