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白一時難以牽制住,差點讓人逃掉,他的胸中也燒了一股火,隻是這火不知道該沖誰,最後他直接把人往肩膀上一扔,扛着人就往外面走。
李珩簡直要被氣飛了,瘋狂地在季非白身上撲騰,張牙舞爪,但好歹保持了基本的理智,沒有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
不過季非白還是發現了身上逐漸聚攏的視線,周圍人或玩味或好奇或吃瓜,連忙加快腳步。
好不容易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季非白這才把李珩放下。
李珩一脫離了季非白的懷抱,當即又要往外面沖,被季非白捉住手腕,他還要掙紮,季非白說:“李珩,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
“你現在去質問,又能問出什麼呢?”
“李姐和公司的立場一緻,就是想讓你妥協,别去想做什麼演員、藝術家,要成為明星、要流量。”
季非白難得說完這麼大一段話語,說完喘了口氣,他還想說點什麼,就感受到手中原本的掙紮消失,他心中錯愕,低頭望去。
李珩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來,孩子氣地噘嘴:“我隻是不忿,憑什麼啊!”
“李青她當時在公司被人排擠,要把我分給另外一個經紀人,是我堅持要她;”
“還有吳良,他當時被公司騙去飯局,要給人潛規則,他在廁所吓得發抖,是我拼酒把人保下來。”
“現在呢?一個一個全都背叛我,我他媽地就是想問一問他們,做人的良心呢?!”
李珩說到最後,眼眶都微微發紅,死死地盯住季非白,再三地詢問:“季非白,我做錯了嗎?為什麼他們都要這樣對我?”
季非白嘴唇動了動,最後閉口無言,上前抱住了李珩,輕撫後背,說:“你沒有做錯,是他們辜負了你的善良和信任。”
良久,李珩才悶悶地回了聲嗯。
好好的外出,鬧出了這麼一遭,季非白和李珩有些累了,但難得出來,二人還是想逛一逛,幹脆繞着小區内部一圈圈地轉。
季非白租的是老小區,住戶多是老人孩子,十一點大多都已經睡了,小區外面基本見不到什麼人影,再加上照明設備要麼昏昏沉沉要麼徹底沒有,李珩難得地可以去除掩飾,坦坦蕩蕩地走在外面。
李珩的情緒已經消耗了許多,但走在路上依舊不老實,總是伸出爪子,招花惹草的;
季非白則與之相反,端端正正地走着,隻有那雙遮掩在夜色的眼睛,随着前方人的動靜而無聲轉動,至于嘴角若有如無的笑意,就更不為人知了。
“季非白,”李珩突然開口,驚動了滿地的寂靜。
季非白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語氣淡淡地回了句:“嗯?”
“我如果真的糊了,你也會離開我嗎?”李珩走出柏樹下,轉過身,表情難得認真,眼眸裡寫着探究和忐忑。
今夜的月光淡淡,薄薄的如雪紗籠罩在李珩的左邊側臉上,那張上天寵愛的臉龐難得的泛起了脆弱。
季非白一時被這樣的李珩迷惑,幾乎難以抑制住滿腔難言的情感,他想要說自己不會糟踐真心,不會抛棄良人,但這些都被李珩打斷:
“季非白,”
李珩再次退回了柏樹下,陰影迅速爬滿了臉頰,吞噬了溫柔的月光:“如果你要離開,請不要和李姐一樣,背棄我;”
“你隻要悄悄地離開,我不會挽留你,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他的聲音漸漸放緩,讓季非白平白生出了偌大的恐慌,似乎李珩就要永遠消失,如一顆流星,來時匆匆,去時匆匆,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
正在恍惚間,李珩依舊在慢慢地說着:“這段時間很感激你,沒有你的話,我估計得天天酗酒,哪裡會有準時的三餐,溫暖的被窩,以及,舒服的性·愛。”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帶上了淡淡的绯色。
季非白滾了滾喉結,片刻後才若無其事地回應:“你給了錢。”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的回答有些過于冷漠,會割傷本就易碎如琉璃的李珩,補充道:“而且,我也很喜歡你的身體。”
李珩噗嗤地一下就笑出聲,笑的令季非白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終于舒了一口氣,還是活潑點的李珩好,盡管長了張不讨喜的嘴。
兩人又随口聊了一些話題,但都默契的岔開了娛樂圈的種種。
“你居然還會看小說?”李珩震驚,在他心裡,季非白就是個老古闆。
季非白無奈地點頭:“我也是人,當然會想着放松。”
李珩咂咂嘴,說:“不過我才不喜歡看小說,密密麻麻全是字,還是漫畫和遊戲好玩。”
“看劇本已經讓我暈字了,私下裡看不了一點。”
“對了,你怎麼學會做菜的?我沒想到你這麼賢惠,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太會做飯吧。”李珩好奇地問。
季非白說:“我跟着爺爺奶奶長大,他們覺得男孩就得學會做飯,這樣才能讨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