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聯系我?”李珩突然開口問他。
季非白很想解釋,說他們一個是alpha,一個是beta,信息素甚至談不上契合,而是根本沒有;
他們一個是演員,一個是醫生,都是忙碌的職業,真正在一起後也是聚少離多,感情很難長久;
甚至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季非白自幼缺少父母的陪伴,内心一直向往平淡的幸福家庭生活。
而李珩呢,身處娛樂圈大染缸,也喜歡熱鬧,泡吧、機車、極限運動,在極緻的感官刺激中感受莫大的快樂。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對方處于低谷時期,被迫給了他們相處的時間,按照二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喜好,根本不會有相交的可能。
一大堆的理由擺在了天平的左側,足以壓垮一個人的感性,拉回理智的弦。
甚至今天李珩突然找上門,按照季非白對他的了解,這個時候的李珩就應該像對待醫鬧的人一樣,拳打腳踢,怒斥他是個渣男。
而不是……像一個瀕臨破碎的琉璃娃娃。
“隻是覺得不應該再錯下去。”季非白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
李珩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錯?你tmd覺得我們之間的相處全是錯誤嗎?”活火山瞬間被點燃,李珩指着季非白的鼻子說,“季非白,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說這些話嗎?”
季非白隻一味低頭,不敢看他,但還是在說着:“李珩,你是一個alpha,我隻是一個beta,我給不了信息素的安撫。”
“先前的易感期異常的狀況,也應該是多次注射抑制劑引發的信息素紊亂。”季非白披着醫生的殼子,用專業的術語武裝自己,以此來警示不遜的病人,必須遵從醫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你需要omega的信息素……”
“閉嘴!”李珩站起身,一字一句地盯着他,語氣足夠的狠厲,但眼神卻沁着悲傷,“季非白,我就是那麼一個不堪的人嗎?”
“我絕對不會臣服信息素的掌控,我隻會遵循自己的心,去選擇,去愛人。”
擲地有聲的話語砸懵了季非白,二人互相對視許久,卻良久無言。
季非白呆坐在原地,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打架。
左邊的小人理智地說,他是醫生,清楚知道alpha的強大,也清楚地知道alpha的弱小。
信息素是造物主賦予alpha強大的武器,是高人一等的根基,更是扼住咽喉的鉗制。
李珩自大慣了,他應該多勸勸,缺少信息素的alpha,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生病、發瘋,要麼低頭,要麼早逝。
右邊的小人反駁說,李珩是人,不是動物,可以強按着人□□。
藝術家追求自由、追求真實,為了信息素而委屈的愛情絕不是李珩想要的。
到了最後,季非白長歎一聲,嘶啞着嗓子打破了沉默:“對不起。”
他自以為是地做了決定,自以為是為了李珩好,卻根本沒有想過,李珩想不要這種好。
李珩冷着臉,雙手抱胸,親耳聽到了季非白的道歉,冷哼一聲:“别以為一句道歉就能得到我的原諒,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下了戲,都在等你的消息!”
“你個大騙子,死渣男,臨走前明明答應了要跟我聯系,結果把我晾在那裡!”
“我李珩,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對我!”
想起等待時的失落、酸楚、不解,随着時間的推移,統統醞釀成了怒火!
所以趁着導演給他走商務的三天假期,他不眠不休地拍完,就直接殺了過來。
如果不是先前有人醫鬧,讓他狠狠出了口氣,不然他才不會在這裡好聲好氣地跟季非白講話,非得揍他一頓!
那個醫鬧的人最後可是被擔架擡走的!要不是保安按住了他,人非得給揍出個好歹來。
“那我做什麼,你才能原諒我?”季非白誠懇地發問。
“自己想!”李珩簡直要抓狂,“你還想抄現成的?拿出你的誠意!”
這可難倒了季非白,他能在生活中很好地照顧李珩,但這并不意味着他能讨好氣頭上的李珩。
平時就是個祖宗,現在又狠狠得罪了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很難搞。
被苦主死死地盯着,季非白正為難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如蒙大赦,季非白指着門外,語氣裡帶着小心:“我去看看情況。”
李珩不說話,大爺似的翹着腿坐在椅子上,下巴淩空一點,季非白才去開門。
“季醫生,”文彥悄悄探出頭,朝李珩打了個招呼,然後說,“胡醫生說很感激你的弟弟,本來想專門來的,但是他被家人接走回家壓驚,所以托我過來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