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程叔幫我請假,所以到時候要麻煩小阙你和他們周旋了。”
随雲找系統确認過,甯昭言在開學典禮上隻是作為特招生代表發言,還未引起F4注意。
況且他特招生的身份是既定事實,他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随雲最不擅長的便是和這些貴族子弟打交道。他嘗試過社交,努力三年還是聽不懂這些貴族們客套話,往往會引起一些矛盾,不是在揍人就是在揍人的路上,都得靠程阙手快把他拉住。
程阙松了一口氣,擺手笑道:“沒事,這有什麼,我還以為你要放棄入學呢。”
聖缇亞學院學院是克納爾所有貴族和平民夢寐以求的地方,學院階級更和社會階級息息相關,上城區的貴族子弟需要和其他家族合作,攀附于四大家族,還避免不了奪取資源。更别提生活在下城區的平民,隻要能往上爬一層,他們的金錢地位都能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
程阙在地下一層待了會兒,打算再逛兩圈。
随雲則讓侍者給她上了些合她胃口的甜點,他很便起身離開。他從秘密通道進入單人更衣室,換了身輕便的衣服。
根據前置劇情,他會在俱樂部遇到來這裡打工的主角受甯昭言。甯昭言的學費雖被免去,但他是孤兒,除了學院少得可憐的補助外,沒人給他錢。
他在入學前就已經被不少貴族少爺們盯上,以至于入學不到一周,甯昭言便開始被其他學生們欺負。
随雲看向全身鏡,從櫃子裡取出面具,開始了今日的“打工”。
來到這個世界前,随雲對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可能他性格随了劍主。
好不容易找到個打拳的愛好,他的父母在發現他手上的擦傷後連夜叫了兩名家庭醫生,随雲哭笑不得。
他在手上纏完幾圈繃帶,便來到黑拳賽場的簽到處,前台小姐已經對他十分熟悉,随雲登記了代号,前台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依舊是打到這個賬戶上嗎?”
“照舊。”随雲點點頭,露出的下半張臉白得晃眼,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下颌線淩厲。
他的唇色很淡,像他整個人的氣質一樣,淡漠。
随雲簽到完畢,前往休息區,等待入場。
不少觀衆區的貴族少爺小姐們神色各異地打量着這位風頭正盛的打手。
黑色勁裝将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勾勒出精瘦有力的腰身和筆直的雙腿。
這一場,他的對手是體重足有兩百斤的肌肉男,裁判話音一落,對面便像一堵肉牆朝他沖了過去。
而随雲身形輕盈,打出的拳頭更是快、準、狠,烏發随着他的動作不斷揚起,在燈光的照射下,一絲一縷皆勾人心弦。
“砰!”
對面突然俯身突進,試圖想用體重來扳回一局,随雲身形一閃拳頭直擊對面肋下,将對面擊退到場地邊緣,一雙漂亮的琥珀瞳,毫無感情地看着對面惡狠狠盯着他的人。
難纏。
随雲看了眼他的狀态,估計這人還能撐得下兩回合。
很快,血珠濺上他的面具,對面傷口噴出的鮮血引得台下不少貴族驚呼。
随雲偏頭躲避時,視線注意到出口處有個少年被人圍了起來,按照劇情時間…
他猜是甯昭言。
對面的選手轟然倒地,裁判宣布勝利時,随雲正用纏着繃帶的手擦去下巴濺到鮮血。
烏黑、灰白、猩紅的視覺沖擊無不想讓底下的人掀開那張面具,去窺探面具之下的真實容顔。賽場的燈光更襯得濺在臉頰、脖頸處的血更紅,皮膚更白。
比賽結束後,尖叫聲依舊不斷,人群如潮水般湧動,推搡間,一個穿着侍者服飾的瘦削身影被推倒在地。
甯昭言根本沒有想過地下一層會是這般景象。往日,他隻在上層宴會廳穿梭,為那些矜貴少爺小姐們端送香槟與茶點。
今天他運氣不好,遇上一個刁鑽的少爺,用投訴威脅,非要讓他來地下一層取酒。
甯昭言沒辦法,來到地下一層,卻見到了暴力的一幕。愣神之際,他已經摔在地上了。手掌磨過粗粝的地面,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他端着的酒杯早已在地上炸裂開,噼裡啪啦濺起一地碎渣,酒漬在他的侍者制服上暈開一片暗色。
周圍的貴族們一哄而散,沒有一人想去扶起這位侍應生,甯昭言撐起身子時,玻璃渣劃破掌心,就在這狼狽不堪的瞬間,他忽然感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
他擡頭望去,那位被人群擁簇着的戴着面具的勝者,正踩着階梯,一步步向他走來,越過人群,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一截冷白的手腕從黑色袖口中露出,那隻手骨節分明,連指尖都泛着瑩潤光澤,若不是繃帶上的血迹,任誰也想不到這雙宛如藝術品的手,剛把一個兩百斤的肌肉男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謝、謝。”
甯昭言不自覺地屏住呼吸,他鬼使神差地牽上這雙手,借此起身。
他能感受到身後那些人的眼神,嫉妒、怨恨、厭惡,猶如實質釘在他身上,似要把他燒出一個洞來。
他聽見那人冷冽的嗓音,不帶任何情緒,說:
“和我去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