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我還以為你會乖乖地在裡面待上一晚。”
沈宙琢磨着甯昭言的動機,他聳了聳肩,語氣輕佻,隻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我說過,我攔截了你的申請,你會跪下求饒嗎?”
甯昭言垂着頭,眼神如一潭死水空茫茫的,沈宙說的話對他來說隻是一顆普通的石頭投入其中。
忽而他聽見門口有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他眼皮猛地跳了下,灰蒙蒙的眼睛裡終于漏出一絲亮光,像快熄滅的炭火被一縷微風撩了下。
褚寒聲坐在正中央,手指輕敲着桌面,綠眸微眯,神情玩味的看着甯昭言,“你說的證人,怎麼還未到?既然如此,你的參賽資格……”
“砰——”
學生會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來的會是甯昭言的特招生同伴。
沒有人會想到來的人是他。
空氣在這一瞬凝固。
傍晚的暖光為随雲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可他眉眼依舊冷冽如霜,目光平淡,冷靜地看着站在衆人面前孤立無援的甯昭言。
褚寒聲放下茶杯,視線滑過随雲的眉骨,往下,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呵。”褚寒聲餘光看見甯昭言的眼神倏地亮起,他低低笑了一聲,喉結滾動,“你來做證人?”
“嗯。”
随雲冷聲開口,簡簡單單一個字,讓沈宙的眉頭直跳。
“開什麼玩笑!”
沈宙壓着脾氣,從沙發上站起,他将視線重新落在甯昭言身上,質問着甯昭言。
“你确定這個時間點你們兩個在一起?而不是你偷偷趁着體育課潛入教授辦公室。”
他語氣越來越輕蔑,根本不相信兩人私底下有過交集。
“證據。”随雲修長的手指從制服口袋裡拿出一個U盤,輕夾着放在褚寒聲桌上,“截圖、音頻都在。”
褚寒聲垂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冷白的手背,帶着粉意的指尖,瑩潤如玉石般的手在昏暗的屋内宛如一隻貓爪在他面前揮動了下。
“真是令人意外啊。”沈宙幾乎咬牙切齒的說,“既然如此,甯同學請回吧,有關你作弊的事情我們會給你一個清白的。”
他意不在此,随雲的到來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甯昭言這個人。
特招生的手段就是如此下賤。
甯昭言站在原地不動,直到許思凡見氣氛不太對,扯着甯昭言的衣角逃也似的離開。
沈宙像是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銘牌,像隻小狗邀功叼着骨頭。
他走到随雲面前,放緩語氣,将做工精緻的銘牌遞到他眼前,“原本想當面還你的,我卻連見你的機會都沒有。”
随雲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沈宙變臉的速度倒是快。
沈宙手指捏着銘牌靠近,“随同學……”
他可憐巴巴地擡眼看着随雲,極有攻擊性的臉呈現在沈宙眼前,他竟從中得到餍足。
“昨天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為表歉意,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随雲有些不耐煩,他拿回銘牌,塞到制服口袋,“今天有事。”
沈宙的臉色不太好,随雲當着衆人的面拒絕了他,他上前兩步跟上随雲步伐。
随雲掃了沈宙一眼,這人表裡如一,心黑得要命。
“下次吧。”随雲說。
聞言,沈宙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他在原地看着随雲離開學生會辦公室。
随雲側身瞧見甯昭言站在陰影處,兩人目光對撞,甯昭言的眼神便如見着貓的老鼠慌亂逃竄,直到随雲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攥緊衣角的手這才松開。
沈宙從房間内跟了出來,在辦公室走廊拐角撞到一旁走神的甯昭言。
甯昭言吃痛皺眉,看到是沈宙,臉色頓時一黑,眼神直視着眉梢染上喜悅的沈宙,他毫不客氣的輕嗤一聲。
“啊,原來你也是被他可憐過的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