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入第三圈障礙賽,他對随雲的實力有了實感。
随雲快出他大半圈。
可以把随雲投上體育榜一了,沈宙這麼想着,輸掉了比賽。
比賽結束,随雲回到更衣室。
他看到了甯昭言,這才想起劇情裡有這麼一段,但和甯昭言獨處的應該是褚寒聲才對。
他猝不及防對上甯昭言濕漉漉的視線,甯昭言身上套着被酒淋濕的侍者服,發梢還在滴水,他面露茫然,想等随雲開口。
随雲直接忽略了他。
“哥哥…”甯昭言張着嘴,好半晌才說:“你上次答應……”
他話沒說完,更衣室門口響起腳步聲,甯昭言有些後怕地攥緊衣服:“哥哥,不能被裴少發現我……唔!”
随雲垂眸,毫不猶豫地擡手摁住甯昭言的肩膀,将他推進了一旁空着的儲物櫃。
甯昭言的後背撞上木櫃,悶哼一聲,他怔住,沒想到随雲會是這樣的反應。
随雲換完衣服,迎面撞上在門口等待的褚寒聲。
褚寒聲比他高半個頭,身形幾乎遮擋住門口光線,他幽綠色的瞳孔透着一點危險的意味,像是盯上了感興趣的獵物,視線落在随雲的腰身。
“下周學院會舉行一場……”
“你們一個兩個很閑?”随雲打斷他。
褚寒聲裝模作樣歎了一口氣,正要上前,門口響起裴凜的聲音,“哥哥,你在裡面嗎?”
“啧。”随雲皺眉。
褚寒聲反而更近一步,欣賞随雲警覺的反應。
随雲幹脆利落地擡膝頂向褚寒聲的腹部,對方吃痛,本能彎腰,随雲沒收力,直接揪住他的領帶,把他推到最裡面的單人更衣室。
“砰!”
門關上的刹那,裴凜應聲而來。
黑暗中,褚寒聲揉了揉肩膀被撞疼的肩膀,唇角卻勾起愉悅的弧度——
貓爪子還挺利。
裴凜走近,彎了彎眼,他特地換上一身淺色衣服,連耳釘項鍊都換成低調的款式,像隻精心打扮等待被主人誇獎的小狗。
“比完賽餓了吧?”
随雲想起程阙的提醒,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裴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藍色絲絨盒子,“給你的。”
盒子蹭過随雲的手背,他接過,卻沒有打開。
多天沒出現的系統告知他,這原是裴凜送給甯昭言的禮物,兩人在更衣室見面會被在暗處的褚寒聲撞見。
現在倒成了裴凜送給他的東西。
他雖然不懂甯昭言和他們四人之間的拉扯,但他接受裴凜的示好無非是利益捆綁。
餐廳燈光明亮,裴凜的視線一直黏在随雲臉上。
面前的少年低垂着眼,冰冷且漂亮的眼睛裡充斥着直白的不滿與嫌棄。
侍從端來兩盤海鮮意面,随雲隻是輕抿了一口果汁,“我對海鮮過敏。”
裴凜立刻讓侍從端走,他目光灼灼,“我記住了,以後你的喜好我都會記清楚。”
“不必。”
裴凜盯着随雲的側臉有一瞬間的晃神,随雲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審視,不屑,甚至是輕蔑。
而他隻是被這樣的眼神看着,竟然……
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裴凜輕咬舌尖,呼吸都有些紊亂,按照他的性格,他應該質問,應該惱怒。
甚至是立即翻臉,可他看着眼前的人,平靜的目光在看見侍者端來的甜品時,幾不可見地一頓。
這樣的反差隻會讓裴凜覺得有趣。
随雲渾身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清和疏離,始終帶着緻命的吸引力,讓他想觸碰又不敢唐突。
裴凜笑出聲,将手邊的方案往前一推,“現在它是你的了。”
随雲終于擡眼,眉頭微蹙,像是困惑,又像是不自知的撩撥。
裴凜喉結滾動,克制住想伸手的沖動,他說:“看完再簽字吧,隻要你想,整個周家我都能送你。”
裴凜的語氣就像是讨論送一束花那樣輕描淡寫,或許他自己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好不容易能和随雲拉近距離,無形之中自己将路堵死。
他這樣的少爺,學不會最基本的尊重,骨子裡都帶着傲慢,話一說出口,就又變成了居高臨下的施舍狀态。
周家還不至于……
裴凜沒有捕捉到随雲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他見随雲簽完字,提出要送他回去。
随雲拒絕,側身避開,在裴凜的注視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的外套落在更衣室,他停在門口。
透過開着的窗戶,他看見褚寒聲擋住了甯昭言的去路。
甯昭言沒有搭理褚寒聲,他的目光越過他,反而緊緊盯着離褚寒聲身後的沙發上。
那是随雲的外套。
褚寒聲的眼神冷得駭人,“讓你走了嗎?”
“有事?”
“别碰不屬于你的東西。”
褚寒聲話音一落,甯昭言已經拿起了外套。
“物歸原主而已。”
甯昭言是餘光捕捉到褚寒聲異常專注的視線,那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鎖住窗外的某個身影。
甯昭言頓感不妙,他幾乎是本能地往門口看去。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窗外,午後的暖光為那有着冷冽輪廓的人平添了一份奪人心魄的漂亮。
甯昭言倉皇轉頭。
他卻在褚寒聲眼中看見了翻湧着的興奮,赤裸裸的驚豔。
還有——
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