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雲難得清淨一周。
自那日将裴凜的聯系方式徹底删除後,這人便識趣地沒出現在他眼前。而沈宙則時不時提着蛋糕來獻殷勤,被随雲拒之門外。
而有關甯昭言的劇情節點也戛然而止,随雲記得下一個大劇情便是霍琰的生日宴會,甯昭言會徹底和F4扯上關系。
他其實沒怎麼“保護”甯昭言。
反而每次撞見甯昭言,他看向沈宙、裴凜等人的眼神無時無刻都在迸發恨意。
他不懂F4是怎麼愛上甯昭言的,同樣不懂甯昭言是怎樣心甘情願匍匐在他們腳邊去做一隻被馴化的寵物。
他不想懂。
他唯一懂的便是甯昭言總在試探自己的反應。
……有夠無聊。
随雲把經濟學筆記翻過一頁,寫下知識點。
比起研究他們的愛恨糾葛,随雲還是更喜歡研究這幾人的家産,要是全部變成他賬戶裡的數字該多好。
随雲結束這節課的課堂小測,太陽穴突突直跳,指腹無意識摩擦着課本,在想把比賽設置到哪天好。
霍家唯一入選的打手揚言要和他比一場,他其實有些擔心霍家會針對随家的俱樂部。
畢竟偌大的霍家,竟然隻有一個能打的。
他最近迷上了網球。
起初是程阙和淩鑰常常在課程結束後,相約在私人球場,一來二去,随雲便有了興緻。
淩鑰并不擅長網球,纏着程阙這個克納爾知名網球手一遍遍練習。
私人球場。
淩予安乖乖的在一旁的長椅上為三人備好溫水,她聽說随雲會來,便纏着淩鑰一并過來。
随雲學着程阙的樣子,撕開膠帶在拍柄上纏了幾圈。
他今天穿着休閑,簡單的網球衫被陽光穿透,薄薄的衣料勾勒出腰腹的肌肉輪廓。他戴了頂黑色鴨舌帽,遮住半張臉,渾身上下透着冷感。
裴凜就是在這時來的。
他倚在圍欄邊,擦着額角滴落的汗珠,一邊撩着背心的下擺,刻意對着随雲的方向露出一截腰線。
他斂去臉上笑意,徑直走到随雲身後,對他說:“身體太僵了,你的手指要松一些。”
“像這樣。”裴凜握住随雲執拍的手,帶着他的手腕畫出一道弧線,随雲猛地抽手,下意識往後就是一個肘擊。
裴凜卻早有預料般,後退幾步,他撿起地上的一顆球,“重心再下沉一點,對……試試連續的抛球。”
他話音一落,黃綠色的小球被高高抛起,随雲揮拍的動作行雲流水,裴凜見狀,歪着頭笑道:“比比?”
見随雲眉宇間有些困惑,裴凜解釋:“球場,裴家的。”
随雲還是沒打算理他,裴凜飛快說着:“我拿過克納爾網球大賽金牌。我做哥哥的對手,應該夠格吧?”
随雲握緊球拍,擡眸看人時,眼底的冷意被勝負欲灼得明亮。
裴凜看得喉結一動。
他原本想找随雲讨個說法,就接到手底下員工的電話,說一位看着像随家少爺的人來了。
沒想到還真讓他在自家球場看見了心心念念的人。
“一局定勝負。”随雲的聲音很淡,活動着手腕,手臂線條尤其漂亮。
裴凜的手指摳着拍柄上的膠帶,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又像是在醞釀某種情緒。
“那麼,哥哥要賭嗎?”
随雲警惕地打量着他:“賭什麼?”
“如果我赢了……”他的視線落在随雲的唇上,貪婪地注視了幾秒後,他才緩緩道:“你要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他的語氣裡夾雜着些埋怨,嗓音被他刻意壓低,好像真的受委屈了。
“就這?”随雲對這個賭約毫無興趣,在裴凜眼裡倒是不解風情。
“對。”
“要是我輸了——”
“你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一件事。”
裴凜說得理直氣壯,他甚至拔高了音量,連在一旁休息的淩予安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忽略掉裴凜灼熱的眼神,那這句話倒沒什麼暗示。
随雲心裡倒沒什麼波瀾。
裴凜的目光卻從随雲線條漂亮的小腿一路往上遊移,他難得在學院以外的地方看見随雲有不同風格的穿搭,最終落在随雲的喉結上。
他在思索。
他在權衡利弊。
“可以。”
裴凜愣了幾秒,随即笑了。
不近人情宛如霜雪般的人,居然同意了。
比賽進行中,裴凜有意放水。
可這在随雲看來就是挑釁。
……
最後,裁判宣布着裴凜的勝利。他看向随雲,聲音沙啞,“哥哥很厲害。”
“就差了一點點。”他用手指比劃着一段極短的距離,他似笑非笑,提醒着:“好友申請,别忘了。”
他不像以前那樣打破砂鍋問到底,随雲這樣,他已經知足了。
裴凜離開後,程阙走來,輕拍着随雲的肩膀,“休息會兒吧。”
随雲點點頭,回到休息區喝着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