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阿娘書信中寫的“寶玉”?
在阿娘留下的手劄中,紀融景發現了一封信,信中寫了家傳藥箱中有一塊寶玉,每日會流出一滴靈液。靈液有三種效果,其一,加在普通藥材中可以提升年份,諸如十年的山參,滴了後可變成二十年的,再滴可增加為五十年……滴得越多,增加的年份也就越多。
其二,可以提升成藥的藥效,也如其上所言,加得越多,藥效就越好。
第三,則是直接給人服用。雖然前兩種功效都是提升藥效,可直接服用,沒有任何的治療效果,而是……能叫一個人對寶玉主人言聽計從。
這效果可了不得!
看完書信後,紀融景整個人都傻了,心道還好從阿娘那一輩往上數全都是行醫救人、與人為善的好人,不然誰知道如今的靖朝會變成什麼樣子?
信中還寫,他要将寶玉拿到手,不能落入歹人手中。嶽家一生清正,問心無愧,假若家傳寶玉被人拿去為非作歹,就算九泉之下也不會安甯。
紀融景收拾遺物時,沒發現“家傳藥箱”,又收到了紀府的信,心想紀夫人拿來威脅他的可能就是信中所寫,如今檢查,幸好東西還在。
正在看時,手上刮出的血液不小心滴了上去,瞬間被寶玉吸收,緊接着,寶玉表面滲出一滴液體,這就算是認主了。
往後除了紀融景,誰碰它都隻是一塊普通的玉,不會有神奇的功效。
等做完這一切,紀融景總算是放下心,雖說還不知前路如何,但阿娘的東西都在自己手中,沒讓外人拿走。
婚禮是在傍晚時舉行,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逐漸傳來了熙熙攘攘的喧嘩和越來越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一群人走過來,紀融景聽了一會,心道不妙,算算時間,應該是來掀蓋頭了!
他迅速将寶玉塞進藥箱夾層,放在一個偏僻角落,自己則是手忙腳亂地找來喜帕,輕輕一揚,順利地蓋住頭,端坐在床上。
在紀融景擺好姿勢的下一秒,門被用力打開了。
“喲,這位就是新娘子吧。”不知什麼人的聲音傳過來,“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崔兄,還不掀蓋頭?”
這話就有些不懷好意了。
誰不知道這門親事本應落在崔潤的弟弟崔和身上,隻是因為國公夫人舍不得小兒子娶一個門楣低的,特地換成了素有頑疾的二子。但對面不知如何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換了人,将從京中長大的長子換成在鄉下十幾年的幼子。
這可算捅了馬蜂窩,國公府夫人心氣不平——隻有她嫌棄别人,哪有别人嫌棄他們的!
因着這件事,崔潤心裡也不大痛快。
在衆人的起哄下,崔潤蒼白着一張臉,身形瘦削,拿起桌上的喜稱,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掀起了紀融景的紅蓋頭,正好對上了小妻子水潤潤、圓乎乎的一雙眼。
他似乎很緊張,緊緊捏着喜服,好端端的布料掐出了皺痕,看着年歲不大,臉邊還有沒褪去的幼圓。
而且……倒是意外地好看,相貌很乖巧可人,很安分的樣子。
察覺到這點後,崔潤對小妻子改觀了一二分,他倒不是讨厭男妻——如今娶男妻不算稀奇——他原先隻是厭惡母親将他的婚事作為籌碼,輕易送了出去,連帶着對新婚妻子也沒什麼好印象。
現在來看,他或許給不了妻子一輩子的庇護,但是相敬如賓應該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裡,他對後面的流程倒是不怎麼抗拒了,接過喜娘遞過來的酒杯,分了一隻給紀融景,溫聲道:“這是交杯酒。”
紀融景:“……”
他倒不至于不認識交杯酒,隻是單純不想喝……酒可傷身了。
這麼多人圍着,不喝是不行了,他硬着頭皮,正要配合,沒想到面前的丈夫忽然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紀融景:“???”
他不會嫁過來就要守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