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秘境。
一席月華色繁文仙袍拖地的男人沿着河走,指尖靈力旋轉流轉,劃出道光芒,詭異的是,他身後那條路上鋪滿了被開膛破肚的死魚。
月瑩輕聲笑了下,剛撈上來的魚被他随手扔到後面路上,片刻後,死魚腹中升起一道道光芒彙聚成團,顯出原本的模樣。
”好聰明,竟把我都騙了。”
幾天前,月瑩正在在某處處理事情時,感受到刻有他專屬印記的丹藥正在被啃噬,而刻有他專屬印記的丹藥他隻給了一人,她出事了?
分神之際,月瑩光潔無暇的手背被對面的火焰灼傷,火到之處焦黑一片卻有血迹,隻留下再也去不掉的坑坑窪窪的疤痕。
月瑩瞥了眼手背,眼神裡閃過一絲帶有輕蔑的怒意,“活膩了的畜生”,随即一記法訣扔向對面,妖獸掙紮幾下沒了聲息。
下屬上山處理妖獸屍體,對月瑩所行之事不敢有任何意見,那位大人吩咐的又如何,他們的主子從頭到尾隻有月瑩一個人。
月瑩從袖裡掏出盒胭脂,仔仔細細地填滿擦拭疤痕,卻怎麼遮不住黑疤。
“呵。”
月瑩一手捏碎琉璃胭脂盒,粘稠的血液争先恐後往外冒,遮住了疤痕,他将血塗滿疤痕,骨節分明的手上鮮紅刺眼。
月瑩用更大勁握着碎片,血液再次湧出,直到血包裹了整隻手他才停止。
他眉頭還是擰着,這隻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出來。”
屬下跪在地上也止不住顫抖,戰戰兢兢地呈上一副全黑手套,月瑩看受傷的手被手套遮住,心情才好了點。
他這裡最快也要兩天才能結束,小家夥撐得住嗎?
不過半日,丹藥全部消失殆盡,月瑩身影一閃,以符咒陣法困住兇獸,轉瞬沒了蹤影。
他的丹藥具有追蹤的功能,隻要吃過丹藥或者随身攜帶留下氣息,他就可以根據氣息找人,不可能弄丢。
但現在,他的丹藥被分散在四處不說,還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不同方向流動。
月瑩感應了一下,氣息分散的地方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條正在流動的河。
春寒秘境已經關閉,門口處,月瑩一腳踢開封印,随即被秘境反噬吐出口血,幾十年修為化為灰燼。
他沿着氣息走,走到一條小河邊,方圓幾裡之内隻有一堆死魚,再無活人。
死了?
不可能,死了體内也會殘留他的氣息,除非服下更高等級的丹藥,比如聖級…
她那麼窮,明擺着是陷阱的丹藥也敢要,又怎麼會有聖級丹藥。
秘密還真是越來越多了,刻有他專屬印記的丹藥被丢了,她身上的氣息他也找尋不到,像是在刻意遠離。
是…想要丢掉他?
月瑩引河中禍水流轉于指尖之間,薄唇輕啟,“你不要月瑩了嗎?”
他拔掉礙事的手套,手握成拳,剛有愈合趨勢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滴滴答答墜到青石闆上。
“我不允許。”
......
梵音寺。
山谷鳴吟悠悠自上而下,清泉叮咚作響,梧桐樹下,林祝依靠于樹背,嘴裡叼着根樹葉,神情萎靡不振。
一步之外,謝微躺在地上眼神望天,可能是在思考人生。
而謝知早已經沒有了當初快樂的模樣,她摸着手臂上硬塊的肌肉,眼睛之間失去焦距,嘴裡呢喃,“我變成肌肉壯漢了…我變成肌肉壯漢了…”
“由于是速成班,前幾天的訓練是狠了點,但是你們應該也感受到了,經過這幾天後,你們的身體強韌了不少,為了檢測你們的訓練成果,今天我們來到戶外。”
通真見他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吹胡子瞪眼,“收腰挺背眼神正直且有光亮!”
“一個林祝,一個謝知,一個謝微,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不覺得愧疚嗎?”
幾人還是那副死樣,姿勢都沒換一下。
“起來!”通真隔空砸過去三拳,三人翻了個身,撓撓頭又安詳地躺下了。
“哼!”
這群崽子!打重了又怕把他們打死,打輕了又不管作用,到底要他怎麼樣!
尤其是林祝!
通真對她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是個練體的好苗子,努力也是真的努力,就是這态度,總是随意到讓他發狂。
另外兩個也是,成天一股死人味,焉了吧唧的,幹什麼呢!
特别是經過了上一段時間的訓練,他們皮越發硬實,挨打也不管用了,說什麼反正會自動愈合就當挨打訓練了。
通真能說什麼,他一介武僧智慧方面開竅本來的不多,平日裡都是靠師兄,可如今師兄又已圓寂,他治不了這群臭小子,隻能平白受氣。
他們身上股子無所謂的勁讓通真心煩意亂,半夜修煉都險些岔氣。
林祝等人要是知道通真是這麼想的肯定要鳴鼓喊冤了,他們萎靡不振還不是因為白日裡訓得太狠,上課太認真。
除了訓練時間,他們生活中其餘時間都自動開了省電模式,保持精力。
這年頭,太過認真也是一種錯誤。
通真哼了一聲,示意如心去把樹上的藤蔓門打開,眼中劃過一絲看好戲的意味,還好如心和如慧還有些智慧,知道怎麼整人,點子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