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懶得解釋。
兩人結婚就是各取所需,李染看上了謝遠的錢,謝遠看上了李染的顔,她不會不知道謝遠這個身家的人,可以做到吃人不吐骨頭的把她踹了。
既選擇铤而走險,就得願賭服輸。
這個官司誰來打都一樣,謝遠有得是錢找律師合法轉移。
分不到财産還能拿到家務賠償,已經是同資産離婚案件中,較仁慈的結果。
多得是設局僞造,讓其中一方拿不到錢的同時背上債務。
顧一誠回憶到李染憔悴模樣,蹙眉道:“阿姨看着挺可憐。”
慕懷嗤笑出聲,顧一誠要是當人面叫阿姨,那疊材料就該砸她頭上了。
“你笑什麼?”
“人家可沒比你大多少歲。”慕懷沒和她繼續讨論案件,換了話題,“能坐一個小時,你轉性了?”
顧一誠不喜歡原地呆着,愛跑愛跳閑不住。
十二年一貫制國際學校,本身就注重全面發展體育運動,課程也不繁重,饒是如此,她都能被老師懷疑是不是有多動症,讓家長帶去檢測。
滿腦子都是打籃球,野外露營。
單人宿舍更是與雜物間無異,什麼亂七八糟都往房間放。
每次周末大包小包帶着露營裝備路過公共區域,同層室友都會忍不住問旁邊同學,“一誠還回來嗎?”
她給人一種一去不複返的決絕。
成績永遠稀爛,運動會永遠超标,比賽不分男隊女隊,混合比,但可以自由組建男隊女隊或性别均衡隊。
由顧一誠帶領的小隊伍,籃球及電競項目沒輸過,出現即勝利,往那一站就是真神降臨。
學不好歸學不好,不影響走到哪都是團寵般存在,老師和同學都期盼假期結束後能見着她,跟她呆一塊就不自覺心情愉悅。
可期盼也是真期盼,她是真不回來,上課都開始了,顧一誠極力向老師展示她所處環境的惡劣天氣,“回不來呀老師,回不來。”
視頻裡連朵花都淋不倒的毛毛細雨,被顧一誠描述的宛如台風過境。
不幸的是,顧一誠有個跟她一般虎的同桌,家做航空工業,十六歲考下直升機飛行證。
顧一誠所處位置,她正好有起降點私人空域。
身穿校服的女生戴上護目鏡,“告訴老師,高二三班沒有孬種。”
她将親自駕駛直升機營救同桌,“今天這個學必須讓一誠上到。”
本來是小雨,她一來,直升機風力大的給顧一誠轉成落湯雞了。
飛機下的女生甩着金發短發,差點沒被毛毛細雨淹死。
高中時就是個黃毛,由于五官優越,被不少人誤以為是混血兒。
這個頭一起,此後顧一誠找任何借口不去上課,她的同班同學總能想到辦法将人帶回。
甚至班級群名都改成了【營救一誠計劃班】
慕懷則是運動會裝病一挂。
她不喜歡出汗。
顧一誠緊緊貼着慕懷,“你好看。”
一小時庭審,她看了慕懷四十多分鐘,慕懷辯護的樣子,翻材料的樣子,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轉着筆懶散說話的樣子,都好看極了。
黑色狼尾與含目三分情的桃花眼,風流不羁,縱使眼裡沒有任何感情,縱使冷漠到有些欠湊遭恨,亦能讓人心尖顫動。
如同酒吧裡為她着迷瘋狂的女生,明知她不是個好東西,也願意為她飛蛾撲火。
她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并非來自靈魂的高級共鳴,那份揉雜着低迷堕落,随性放浪的不羁,讓人欲罷不能,心甘情願的與她共墜深淵。
慕懷停下腳步,掃她一眼,“這麼寬的路你非擠着我走?”
顧一誠傻笑幾聲,沒走兩步又貼了上去。
庭審現場到停車場的幾分鐘路程,兩人走了十幾分鐘。
李染那邊都打完出來了,她們才将将走到車前。
顧一誠的埃文塔多也是挨着慕懷的保時捷冰莓粉停的。
慕懷略感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兩人為數不多的共同點就是喜歡跑車提速時的失重感,慕懷執業初期還開着黑色布加迪,沒多久被大爺制裁了。
跑車聲浪吓到人孫孫了,大爺不知道那輛車價值半個億,一頓踢踹,要慕懷下來給孫孫道歉,慕懷黑着臉降下車窗,又給人小孩吓哭了。
說她兇。
大爺抓起籃子裡的菜葉賞了慕懷幾片。
慕懷老實了。
後來就将代步車換成了小粉,聲浪不減,主要起到了一個卡哇伊的作用。
慕懷說顧一誠招搖,顧一誠覺得,慕懷不招搖,慕懷改悶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