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慕懷吃的太快,顧一誠時不時就要把盤中食物撥給慕懷一點,直到慕懷電話響起,頭頂貓耳的人揀過手機,站起身,另隻手端起盤子将食物如倒垃圾般倒了回去,扭身去别處接聽了。
顧一誠:慕懷生氣的樣子也可愛。
她細細品嘗經過慕懷盤中的菜,好像比她的要香一點,吃完慕懷的,快速扒完剩下食物,把兩個盤子丢進洗碗機,去騷擾慕懷了。
晚上睡覺如八爪魚般纏着慕懷,平時睡姿四仰八叉,現在跟樹袋熊一樣手腳并用。
顧一誠的愛讓慕懷窒息。
生理性窒息。
慕懷翻個身都格外艱難,不到六點便起床去樓下處理工作消息。
她習慣在昏暗環境裡解壓,下了樓就直接窩進沙發,點開社交軟件翻閱重要信息。
最近一條是沈聽烨昨晚發來的,問她明天有沒有空陪爸爸媽媽吃飯,慕懷回了再說。
沒幾秒電話響起,是沈聽烨打來的。
“你多久沒回家了呀,上次回來一趟坐不到半小時就走。”
“律所忙嗎?”
慕懷睜眼說瞎話,“挺忙的。”
沈聽烨關心道,“不要太幸苦,得空了……”
話沒說完,被一道年邁厲呵止住,“她忙什麼忙,手上都是集團糾紛案,沒有家裡她能接到這些案子?”
按标的額收取律師費的風險代理,一場官司抵得過普通律師一輩子收入,哪怕是一級律師也很難接到數額如此龐大的經濟案。
電話那端沈聽烨捂着話筒與父親吵架聲悶悶傳來,隔着屏幕都能聽到沈司琛的嫌棄,“挽潼回來就行了,她不回就不回,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外面天光蒙蒙亮,沒有自然光線亦未開燈的客廳孤寂黯淡。
慕懷捏着手機邊緣的指尖輕顫泛白,碎發投下的陰影遮住了臉龐,晦暗不明。
沈聽烨摔了筷子,聲音更大,“您怎麼說話呢爸,本來她就不着家。”
“你把她供起來!你給挽潼打過幾個電話?”
“行了,您别說話了。”沈聽烨松開話筒,播音口清亮許多,他囑咐道,“得空了回家一趟,不要總去亂七八糟的地方,你是個律師,在外面注意點形象。”
這話沈聽烨說得不計其數,你是個學生,注意點形象,你姓慕,注意點形象。
慕挽潼自小就比慕懷看着靠譜,對外殺伐果斷落落大方,對内能說會道八面玲珑,長輩們都喜歡她,認為她是天生的繼承人,能當大任。
慕懷反其道而行。
風流成性,我行我素,打小便榮獲難堪重任之評,長大後更是在此賽道愈行愈遠。
他們都覺得慕懷隻會給慕家丢臉,慕懷也确實沒争過氣。
她對滿足他人期待沒有興趣。
不等沈聽烨唠叨完,慕懷已經挂斷電話,回完消息便在沙發上補覺。
顧一誠起來上個廁所,慕懷不見了。
睡眼惺忪地找了一圈人,在樓下找着了,沙發上的人側身躺着,面朝椅背。
慕懷的肩比一般女生寬,腰細腿長高高瘦瘦,非常完美的衣架子身材。
顧一誠琥珀色瞳孔微縮,眼珠子轉了轉,眸色忽然明亮,清澈中隐藏着難捱地激動,蹑手蹑腳挪下樓,聲音輕到生怕吵醒那個人。
走到矮桌旁輕手輕腳撿起兔尾巴,屏了呼吸蹲到慕懷身後。
慕懷下樓前換了職業正裝,睡醒了可以直接去上班,她的褲子基本是無腰帶款,提上就能走,定制西褲版型很貼合她腰線。
顧一誠手中兔尾巴做過改良,固定方式換成了一根細繩,她将繩子穿進腰部居中位置的褲拌上,一圈圈纏繞綁定十分牢固。
這是她第一次偷偷給慕懷綁小兔尾巴,但不是第一次綁,手法熟練到甚至沒弄醒熟睡中的人。
做完這一切,顧一誠爬上沙發,擠進慕懷懷裡。
慕懷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個龐然大物鑽醒,她眉頭蹙起,困倦中看見顧一誠眨巴着水靈靈的眼眸望她,眼角笑意盈盈,把她抱的很緊。
溫暖舒适的體溫與陽光照曬棉花的熟悉暖香如同天然催眠劑,慕懷很快又睡着了。
沙發睡兩個人有些擁擠,她們相擁而眠,身體緊緊貼合,顧一誠的腿搭在慕懷腿上。
她捏了捏手裡攥着的兔尾巴,想着睡一小會兒就起來解開,在慕懷睡醒前收工。
但高估了自己的蘇醒能力,睡得昏天暗地,不知天高地厚。
再醒來時懷抱已空,慕懷不見了,兔尾巴也不見了,她心髒沉到了肚子裡,哆哆嗦嗦給慕懷發了個消息,“你去上班了?”
過了片刻,慕懷回道,“嗯呢。”
顧一誠咽了咽口水,“你真去上班了?”
慕懷甩她一個問号。
“你沒發現什麼不對嗎?”顧一誠引導着問。
祁為辦公室内,慕懷摸着下巴,思索這句話,回憶了下今早狀況,從進入寫字樓開始到走進律所,好像是有點異常,她道,“今天很多人看我。”
不過她習慣了目光注視,沒發現什麼不對,長得太好看就這樣。
“嗯……”顧一誠醞釀措辭,一行字打了删删了打,選擇了先不告訴她,說道,“早點回家。”
慕懷仍未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用黃色廢料處理了顧一誠的早點回家。
寫完手頭上的刑案辯護詞,去樓下買咖啡提神了。
藍襯衫衣擺掖進褲腰,黑色領帶随動作輕微晃動,西裝的成熟與狼尾發的少年感襯的她随性不羁,很帥很灑脫,單手插兜按亮電梯。
拽拽的如同腰下翹起的白色兔尾。
她就這樣下樓買咖啡了,挂着毛茸茸的兔尾巴。
寫字樓下來來往往同樓不同層的其他公司員工側目打量,并掏出手機噼裡啪啦敲起鍵盤,悄悄拍下幾張照片,聊得更歡了。
慕懷等咖啡期間,一個西裝革履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笑道:“現在的年輕人,玩的越來越花了。”
他沖慕懷哎了一聲,“你是那個祁為小懷吧,還記得我嗎?”
慕懷撇他一眼,未搭理。
她實習期接過他的案子,一口一個祁為小懷,祁為小某某,挺沒禮貌一個人。
坐進電梯,沒跟慕懷打過幾次交道,不清楚慕懷取向的人試探問道:“慕律師有男朋友了?”
慕懷感覺被侮辱了。
壓下眉,眸色暗沉,冷冷道:“我跟你熟嗎?”
慕懷那雙眼,看狗都深情,上挑的眼尾總帶着漫不經心地懶散,不悅時像在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人,傲慢不屑。
女人沒有生氣,對那隻白色兔尾目不轉睛,待她出電梯後,哼笑道:“小樣。”
勁勁的。
慕懷路過透明辦公區,一群人面面相視交頭接耳,目送一入職便擁有獨立辦公室的祁為最強關系戶進了門。
一女生問向身旁同事,“慕律師改成明騷了?”
“不會是女朋友的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