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是要張揚的,回歸自然是要矚目的。
“好你個樊截樞,”淮野拓敲動儀表盤,“哼哼哼,你就給我等着吧!”
莊園谷倉的屋頂大開,螺旋飛行器載着淮野拓直奔首城。
冷風拂面,皮革夾克随即發出輕微的嘎吱聲,淮野拓調整飛行鏡,生怕有些什麼不長眼的小蟲,誤入自己美麗的雙眸内。
她自高空審視着腳下的土地,又側目掃過身旁的空島。
麥收時節,粉塵飄揚,瞧見那一片片金黃,她終是心滿意足地笑了。
“豐收年,真好呀。”她拉動搖杆,貼近麥田飛行。
麥田與風是她的浪,螺旋飛行器是她的船,而她,她是創造了這片海域的“神明”,重新賜予人間“豐收”。
“嘿,小心些女士,麥粒有可能堵塞您的飛行器!”田中操勞的農民大聲提醒道。
“沒關系的女士,我的飛行器可不是一般的飛行器,”淮野拓還不忘在飛行器上脫帽緻敬,“這是改良過的飛行器,如同您駕駛的機器一樣,它們都經過我的改良!”
“改良?您是……”
淮野拓調整方向,故意與農民擦肩,農民臉上的恐懼與擔憂也在那時化為驚喜。
“淮甲領!”農民認出了那張自信的面龐,她對着遠離的飛行器歡呼道,又對着剛下田的女兒高喊道:“女兒,是淮甲領,淮甲領回來了!淮甲領回來了!”
淮甲領回來了,這件事,她要轉告給所有鎮民!
非本地居民出入首城,皆需檢查認證,這條規則大家心知肚明。
當然,即便你不清楚這條規則,也會有“好心”的警衛與排隊的人群提醒你。
與淮逸曾走過的陸路不同,淮野拓的飛行空路更為繁瑣。
她無需機器鲸魚的運輸,僅憑自己的出行工具便可輕易掠過護城河,當然,如果沒有警衛阻止的話。
“女士,請停步,飛行設施需提前報備,請您停下——”
任憑那位年輕的警衛怎樣警告,淮野拓置若罔聞,她集中注意,耐心操控着飛行器躲避捕獲網。
眼瞧面前的螺旋飛行器沒有停下的打算,年輕警衛不得已開啟隔絕裝備,就在她即将按下按鈕之際,天上的螺旋飛行器猛然下壓加速,擦着瞭望台掠進首城。
“哇嗚,女士——”警衛扶着帽檐彎腰躲閃,她正想按下報警器彙報上級,幾張飛行中甩下的證件複印件順風拍在她的身上,像是在迫不及待地宣告着什麼。
她撿起複印件撓頭細瞧。
上面寫着,“淮野拓,終身通行證,由統禦樊截樞認證。”
“淮野拓,這是?那位消失的淮甲領?”
“嘿,頗步,你怎麼回事,”警長火急火燎趕來,“那麼大個螺旋飛行器你就給放進去了?!要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就提着腦袋去……”
“報告警長,您先看看這個。”頗步打斷道,遞出那幾分複印件。
“我告訴你,别想找什麼借口,”警長接過紙張不作關照道,“你現在就和巡邏隊的一起,把人給我抓回來,不然我告訴你……淮甲領?!”
警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了又看,幾乎要把這張紙捏成碎片。
也對,完美躲過捕獲網,還故意壓着瞭望台飛行,這種“向死而生”的飛行方式,怕是隻有淮甲領能做得出來。
“警長,那我還?”
“值你的班吧,”警長收好紙張,歎氣道,“以後呀,有的忙了。”
警長舉起望遠鏡觀察,那隻飛行器的前進路線,正是淮甲領親自設計的,用來“規避巡邏的飛行線路”。
“這路線……果然是她當年的手筆,貼近城牆,穿梭在風車間,啧啧啧……”
警長調試着望遠鏡仔細觀察着。
淮甲領現在撒下的,是錢?
她摘下望遠鏡,随即看向彎腰撿取的行人。
“果然是淮甲領呀,”警長感歎道,“每次都有新花樣,宣告着自己的到來。”
進入首城的計劃已完成,現在隻剩下第二步——踏入防禦最為嚴謹的宮室。
正常情況下,宮室是不允許飛行器靠近的,此處的防空系統經過兩代統禦的改造升級。
硬闖隻有一個結果,被那些不長眼的炮彈打成篩子。
“唉,防空系統,”淮野拓繞過首腦處,自後方的空中花園踏入宮室空島,“不還是讓我發現了漏洞?呦,供我停留的草坪還在呀。”
她拉下搖杆,做好降落準備。
花園掀起一陣風浪,尚未脫落的花瓣借風飄落,在花叢迷宮内,淮野拓精心藏匿起飛行器。
“嗯,遮陽布還在這兒,不錯不錯,什麼都沒變,”她拉起布簾,忙手忙腳地遮蓋起,“隻要不被判定為飛行器,就不會被打喽……”
末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塵,大搖大擺地踏出迷宮,與巡邏小隊撞了個正着。
“誰?快,有刺客!”
一排排槍管直對淮野拓,她也不慌,背過手悠閑細數着花園内的浮空石闆。
“女士,請把手放在我們能看見的地方。”年輕的護衛隊長緊握火槍警告道。
突襲的“刺客”?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士是怎麼踏入嚴加看管的花園的,但是,她是絕對不會錯過這份行走的“二等功”!
“十二、十三、十四,”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無回歸現實的意圖,直至她的視線捕獲到熟悉的人,“啊,特奇女士,您好呀。”
“不是,什麼?”那位護衛隊長發出疑問,順着“刺客”微笑的方向看去。
“刺客”說的不錯,來人正是花園的園丁總務,錢特奇女士。
看樣子這位刺客做了充足的準備呀,就連錢特奇女士都認識……護衛隊長想着,把搶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