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起來啦!”
“乖乖,來吃白糖糕!”
“乖乖,來喝綠豆湯!”
“乖乖,來吃百合糕!”
“乖乖,來喝碗冰鎮水果撈!”
“乖乖,來嘗嘗這山泉煮的花茶!”
“乖乖,來試試這盅山藥排骨湯!”
“乖乖,來來來……”
這兩天,桑兔在符容的一聲聲溫柔的“乖乖”裡已經迷失了自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姓名。聽到有人遠遠地喊着“桑兔姑娘”,她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了。
“……謝公子?”
“桑兔姑娘叫我表字百和就好。”謝千宥躬身道。
“小百和。”桑兔脫口而出,糟了,被某人傳染了!昨晚沒有細看,隻知是個年輕人。今天一看這位謝公子,圓圓臉,圓圓眼,稚氣未脫的樣子。
謝千宥一愣,而後笑彎了眼睛,“桑兔姑娘,可否賞光,到我院子一同用午膳,也好給我個聊表謝意的機會。”
“不必了,我吃過了。”
“既然如此,那……”謝千宥從懷裡掏出一枚琥珀,“請姑娘務必收下這枚玉佩,他日若有需要,在下必當結草銜環,報答姑娘。”
“不……”桑兔擺擺手。
“閣下是?”符容端着幾塊寒瓜來找桑兔,看到她在院子的月亮門下跟一年輕男子說話。
“哦,在下謝千宥,來自泰州博山派。”謝千宥朝着符容拱手作揖道。
“洄溯閣,符容。敢問閣下找我們桑兔姑娘有什麼事麼?”
“洄溯閣?這麼說,桑兔姑娘也是洄溯閣的了!”謝千宥大喜。
“不錯。”符容答道,看着他手裡的琥珀,瞬間反應過來,“你就是在山澗那兒摔倒的人?”
“正是。在下特意來感謝桑兔姑娘的救命之恩。”
符容看向桑兔,桑兔歎了口氣,“好吧。”随後接過了琥珀。
謝千宥很高興,又是一通作揖,而後告辭了。
符容湊過去,“這東西,看起來很值錢啊。”
“符大哥,請你收下這枚玉佩吧。”桑兔雙手捧着琥珀,眼神清澈坦蕩看着符容。
“嗯?不行不行,那人給你的感恩信物,怎麼能送我呢?”符容一個轉身,邊說邊往院子裡走。
“我因救他受了傷,而你給我治好了傷,這善果現在在你這兒了。”桑兔跟在後面說着。
符容哈哈大笑,把裝有寒瓜的碟子放到小院裡的石桌上,接過了琥珀,“那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兒上,我就先替你收着啦!”說着就把琥珀挂在了自己的腰間,交代了幾句好好休息,哼着小調走了。
阿甲見符容遲遲不回,把書往桌上一扔,自己也趴倒在桌上,“哎——!好想出去玩啊!”
“你這小家夥,又偷懶!”符容在他腦門輕輕一彈,一撩袍坐下,拿起賬本看着。
“符大哥!容哥哥!”阿甲讨好地沖他笑笑,站到他旁邊幫他捶着肩膀,“我都看一上午了,能不能讓我出去玩一會兒?”
“不行。”
“……好吧。”阿甲也不是沒有料到這個回答。“哎?符大哥,這個玉佩好漂亮啊!”沒見你戴過呀,上午還沒有呢,哪裡來的?”
“是吧!漂亮吧!小兔子乖乖送我的信物!”符容捏起琥珀把玩着。
阿甲一跳,“符大哥!難道說你跟兔姐姐有一腿?哎喲!”
符容回手捏着他的臉,“你這小家夥,胡說什麼呢!你符大哥是男的,你随便說不要緊,但你兔姐姐是女孩子,你說這樣的話,就是豆腐裡吃出骨頭來——無事生非,會毀她名聲的哦!”
“符大哥,瞧你這麼高興,是不是在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啊?”阿甲摸着臉,不贊同地看着他。
符容簡直哭笑不得了,“看你的書去!”
“符大哥,朋友妻不可欺哦!”阿甲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我看你就是竈王爺掃院子——瞎操心!”
傍晚的時候,有兩輛大馬車到達了桃花澗。
“閣主大人!”阿甲一看到花廳裡的人影,遠遠地喊了一聲,開心地跑過去。
鐘問策正跟面前的人說着話,聽到聲音,一回身就看到飛奔而來的阿甲,還有後面跟着的桑兔和符容,他彎起了唇角。
桑兔見他就那麼望過來,唇邊的笑意漫延到眼眸,浸染一片绯紅。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懸崖真的變回了平原,還開出了桃花,一整片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