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聞斓過得并不容易,複仇比她想象中的更難。雖然蔣興年是個草包,但是生性多疑,自從經常在家裡發生意外後,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後來就借口外出做生意,經常不在家。而這一次,就是她慫恿蔣興年來參觀石雕的,本來蔣興年不想來,但是第二天又突然想來了。
聞斓知道這幢樓裡有機關,本想趁機将他困在這裡,但是沒有想到,被反将一軍。肯定是馮刀搞的鬼,他是鐵宗幫的人,這幢樓修葺改建過,這新的機關通道,估計就是後來新加上的。
“馮大哥,你想好了嗎?隻要你殺了蔣興年,我就給你一千兩黃金。”聞斓淡定地說道,“錢财對我來說不重要,我要的隻是報仇。不像蔣興年,他是肯定不會給你那麼多的。”
蔣興年看到馮刀動了動,立即跳腳,“馮刀!你别信她!我給你,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馮刀低低笑了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蔣家所有的家産。”話音剛落,他就從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手一揮,匕首直直插入蔣興年的肚子,蔣興年抱着肚子往後退了幾步,嘭一聲撞在窗邊,而後順着牆壁倒在了地上。
聞斓倒吸口涼氣,嘴裡瞬間被丢入一粒東西,她捂着嘴,“你,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馮刀掐住她的脖子,“是毒藥。既然我幫你報仇了,那麼接下來,你就得聽我的安排,懂了嗎?”
聞斓呼吸不暢,眼淚汪汪, “嗚嗚”點着頭。
這時,馮刀聽到遠處傳來呼喊聲,在聞斓耳邊小聲道:“想要活命,就不要亂說話,懂了嗎?”
聞斓拼命點頭,馮刀松開了手,空氣進入喉嚨,她就猛烈地咳起來。
馮刀抱起了她,往屋外走去,邊走回應道:“我們在這裡!我找到蔣莊主他們啦!”
回到江家院子,馮刀将聞斓放到床上,趁着身後的人看不見,點了她的昏睡穴,轉身對江明蟬說道:“哎,看來蔣夫人是受驚過度,已經睡過去了。”
江明蟬看了眼聞斓,尤其是她脖頸上的紅痕,心有戚戚,而後對馮刀說道:“馮大俠,這次多虧了你啊!我會安排人照顧聞斓夫人的,你也先去客房休息吧。”
“好,那蔣莊主的屍身怎麼辦?”
“已經找人擡回來了,其餘的,還是等蔣夫人醒後再讨論。天亮了我會安排人去報官的。”
“也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有事叫我。”
馮刀回到客房,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慢慢喝着,仍不敢放松。腦子裡快速盤算着,回想剛剛說的話有沒有疏漏。
他跟江家人說的是,在月影樓的時候,他們聽到聲音,他打算去樓上查看,蔣夫人也跟着他,但是他們還沒到二樓,突然有機關啟動,樓梯一轉,出現了一個坡道出口,他們就滑下去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周圍都是草,又黑漆漆一片,他沒有看到蔣夫人,擔心她出事,就到處去找。待找到木屋的時候,蔣夫人倒在地上,蔣興年已經中刀身亡了。肯定是那個擄走蔣興年的人幹的,而賊人估計是聽到他的聲音就跑了。
再加上,江家人找到他們的時候,蔣夫人還是清醒的,隻是一個勁兒地在哭,所以沒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等官府立案,去調查那個不存在的賊人且一無所獲後,蔣夫人就會出于感激而下嫁給他,他會成為新的玉脈山莊莊主,而莊主夫人,也會在某一天突然病逝,這之後,就再也沒有蔣家,隻有馮家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起來。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兢兢業業地在鐵宗幫裡當個小堂主,後來認識了蔣興年那個傻子。也多虧了幾年前見過月影樓的改建圖紙,不然,蔣興年也不會聽他安排,有了這次的機會。還有,他喂給聞斓的那顆藥,是偶然從高人那兒得來的,本來想用在蔣興年身上,事後訛他一大筆錢,想不到峰回路轉,正好用來要挾聞斓,真真是,上天的安排,該他馮刀發達了。
“哆哆哆”敲門聲響起,馮刀瞬間繃緊神經,看向門口的人影,“誰?”
“馮大俠,在下鐘問策,有事情想請教一二。”
“哦,是鐘閣主啊!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江大小姐說,多虧了馮大俠及時找到蔣夫人,救了她一命。我心裡十分佩服像馮大俠這樣俠肝義膽的英雄,心情異常激動澎湃,睡不着覺。路過這裡,看馮大俠屋内還亮着燈,特來拜會一下,若是有幸,也想親耳聽聽馮大俠的英雄事迹,不知是否方便?”鐘問策一隻手拎着酒壺,另一隻手捏着兩個小瓷杯,沖着他笑。
“承蒙鐘閣主謬贊了,我隻是順手而為,不足為道。不過,能與鐘閣主把酒言歡,是我的榮幸。左右也睡不着,就喝一杯吧。”馮刀說着,引着鐘問策坐到了院子裡的石凳上。
此時明月西斜,微風徐徐。眼前還是名動江湖的秀色無邊鐘問策,嘴裡一個勁兒地說着奉承的話,哪怕馮刀不好男色,也覺得此時此刻渾身舒爽。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鐘問策輕輕一歎,“像馮大俠這般人物,在鐵宗幫裡竟然隻是一個堂主,真是屈才了啊!”
“鐘閣主說笑了,我們鐵宗幫裡人才濟濟,我能坐到這個位置,已經是萬幸了。”
“不得不說,馮大俠不僅義薄雲天、身手了得,還如此謙虛,小弟再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