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問策跟符容到達流峽派的時候,見到的是井然有序、一派平和的留雲谷。原來是他們的師叔楊志訣将朱蛾大盜和成自保失蹤的事情壓下,隻有他跟掌門木維慈知曉。
“鐘閣主,符堂主,這邊請。”楊志訣将他們帶到了藏書閣,指着一個空錦盒說道:“那串黃金劍穗本來是放在這裡的。三日前的清晨我路過這裡,看到藏書閣的門半開着就進來看了看,發現了這個盒子,而這個盒子本來應該是在倉庫裡放着的。我打開一看,劍穗沒了,隻有一張朱蛾大盜留下的紙條。我去找成師兄想讓他拿個主意,卻到處也找不到他,我就隻好去找了掌門師兄,他說請你們過來幫忙看看。”
“楊師叔,這藏書閣平時有人打掃麼?”鐘問策問道。
“外庭每三日清掃一次,内部的話每月一次,出事前正好打掃過,平時也不會有人來。至于鑰匙,我們師兄弟三人都有,弟子若有需要到藏書閣就會找我們拿……”楊志訣說着突然反應過來,“哦,難道說你懷疑門派裡有朱蛾大盜的同夥?”
“楊師叔多慮了,我隻是看這閣中纖塵不染,故此一問。”鐘問策說道。
“楊師叔!”符容站在書架前,指着底層的一處位置問道:“這裡之前是什麼啊?看這痕迹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這裡放了很久。”
楊志訣走過去一看,那是一個方形的痕迹,像是一個盒子留下的。“這裡……好像原本是放着古籍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待我找人來查一查書籍目錄。”
三人離開藏書閣,來到了成自保的卧房。
“我本來還在想,成師兄是不是恰巧碰到了那個朱蛾大盜就追了出去,可是他到了第二日也沒有回來,什麼消息都沒有留下,所以我在信的末尾才加了一句成師兄失蹤了,掌門師兄那裡我隻是說了成師兄外出,以免他憂心。”楊志訣歎氣。
“那個朱蛾大盜的輕功非常厲害,武功招式倒是平平,想來應該不會是成師伯的對手。”鐘問策說道。
“成師伯他最近有沒有提過會出門?或者要去拜訪朋友什麼的?”符容問道。
“沒有。成師兄已經很久不曾離開留雲谷了,尤其是掌門師兄病倒以後,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管,我能做的就是訓訓弟子、敦促他們練功而已。”
“楊師叔别急,我們會立即安排人手找尋朱蛾大盜和成師伯的蹤迹。”
“哎——費心了費心了。你們知道的,之前掌門大會……不太順利,所以朱蛾大盜和成師兄的事情我就沒有告訴其他人,包括派中弟子。一來是不想讓弟子們生出嫌隙、引起不必要的慌亂,二來呢也可以避免讓一些宵小之徒趁機搗亂,隻好拜托你們暗中進行調查。”
“我們定當盡力。”鐘問策和符容同聲說道。
楊志訣找來幾個弟子查找古籍名錄,鐘問策就想着去拜見一下掌門木維慈,正好讓符容給他診下脈。随侍的弟子說木掌門已經睡下了,詢問之後得知,木掌門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他們在床邊待了片刻,符容仔細看了看木掌門的面容,輕輕搭在了他的脈門上。
見符容搖了搖頭,鐘問策心中一陣難過,看來木掌門大限将至。
“閣主,聽說你在這裡又認了個弟弟,就得了癔症的那個,他在哪兒呢?”符容問道。
鐘問策看符容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技癢”了,醫者大多數都對疑難雜症非常感興趣。“木掌門将他送到郊外的一個農莊去修養了,我之前陪他過去的時候看了下,周邊有田有河,他看起來也很喜歡那兒。”
“唔——”符容摸着自己假想的長須,點了點頭,“既然是癔症,一般都會因為受到某些東西的刺激而發病,讓他換個環境,遠離會引發他病情的地方,也算是個治療手段。”
“待會兒我們回去的路上可以繞道去看看他。”
“太好了!我們還可以去青鸾宮一趟,順便把阿甲接回揚州。”符容提議道。雖然閣主大人嘴上沒說過,但是作為肝膽相照的兄弟、積極進取的下屬、以及出神入化的老中醫,救人先救心,也得照顧着點兒他的相思病麼。
符容盤算着最佳路線,轉頭一看鐘問策低眉沉思的模樣,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小芙蓉,關于那個朱蛾大盜,我有種感覺,他之所以每次犯案後都留下信箋,也許是在找什麼東西,或者在找什麼人。”聽到符容提起青鸾宮,鐘問策想到小兔化名白又雙在江湖鬧了一番就是為了找到鹞冠紫金鈴,那麼,那個朱蛾大盜會不會也是同樣的目的?
“哦!有道理。”符容點點頭,“實際上朱蛾大盜偷的東西并不很昂貴,有些人家甚至都沒有報官。而且若是被人發現了,他就會扔掉東西逃跑,就像上次你幫川沙堡找回那個翡翠一樣。”
“不錯。他每次都會在現場留下自己的字條,如此招搖,好像就是特意告訴大家他來過,并把朱蛾這個名字傳播出去。隻是,他到底在找什麼呢?”
“查到了!”楊志訣捧着一本冊子向兩人走來,指着其中一條名錄說道:“查到了,原本放在那裡的是《太陰符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