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晦澀陰黯,他恨自己能力不夠,居然還要三個月時間才能除去呂守一。
萱兒還得擔驚受怕三個月時間!
林萱隻聽到有人說話,便吓得驚慌失措,一時間沒聽清楚外面的人說了什麼,她隻記得裴雲瑾說要她生孩子。
裴雲瑾這是要囚禁她!
“我不要——”
裴雲瑾冷着臉看她。
“銘澤哥哥。”林萱這回是真的被吓哭了,“我才十四歲,還未及笄,不能生孩子。”
林萱見他不理自己,便知他一顆心硬如磐石,不如狗皇帝那般好對付,她捂着臉,哇哇大哭。
“我才十四歲怎麼生孩子!聽說生孩子好疼的,我不要。”
她此時是真哭,眼淚不再一顆顆掉落,哭得毫無美感。
“我們南疆女子都生育得早,十四五歲便能有三個孩子,左手抱老大,右手牽老二,背簍裡的是老幺。”裴雲瑾想起她的滿口謊言就來恨。
“可、可我是北疆人!”她咬唇抽泣:“我母親便是因生我而仙逝,我怕極了。”
裴雲瑾恨得不太堅定的眼神中,出現一絲恍惚。
她雖哭得認真,卻抓住這絲希望,不屈不撓的懇求:“你若生氣,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把我關起來餓三天三夜都好,隻是别叫我生孩子。以後我都乖乖聽你的話!”
“你為什麼以後才肯乖乖聽話呢?”裴雲瑾聽出她話中漏洞,冷笑:“從前是我對你太好,才讓你以為我很好糊弄是不是?”
裴雲瑾替她抹淚,笑得溫柔:“我碰你一次,體内的蟲子便咬你一次?你現在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因為體内的蠱蟲在噬咬你的五髒六腑?”
林萱瞪大眼睛,傻眼。
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再也哭不出來了。
難怪他今天怎麼都不上鈎,一臉鎮定看她像個傻子似的唱戲。
在這短短的瞬間裡,她深藏的羞恥心忽然冒出來,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裴雲瑾低頭看她。
他相信這個滿臉錯愕的小姑娘,這會兒是真的知道已經錯了,開始好奇接下來她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
上午的陽光亮得有些刺眼,還好院子裡有顆高大的榕樹可以遮擋,點點細光透過茂密的枝桠照在她的頭發上,照在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上。
裴雲瑾心情好轉,聽着泉水叮咚,廊角風鈴聲合着樹梢的鳥鳴,悅耳動聽極了。這院落原先的主人,于樂理上有極大造詣,他認為隻有來源于自然的聲音,才是世上最美的樂曲。
林萱從愣怔中醒過神來,愕然發現裴雲瑾正滿臉興緻的打量自己。
事關前程和自由,林萱明白自己不該犯糊塗,她輕搭在裴雲瑾臂彎的手,慢慢往上挪,滑進他的胸口,在他的衣裳内側摩挲了一陣。
裴雲瑾靜靜看她作妖,見她從自己懷裡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神色冷靜。
她不哭了,心裡反倒有些失落。
他心疼她的脆弱,卻又愛極了她哭泣求他原諒的模樣。
林萱把臉上擦得幹幹淨淨,将耳畔的白茶摘下,戴在他的頭上。
裴雲瑾哼笑一聲——
這就是她讨饒的手段?
他繼續冷眼旁觀,不說話。
林萱捧着他的臉,盯着他的眼睛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在他還沒來得及提防時,她的唇便壓了過來。
她的口脂,帶有木樨的清甜。那樣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回味無窮。
柔柔的雙手捧着他的臉,軟嫩的芬芳堵着他的唇,纖細玲珑的身子顫顫巍巍在抖,水汪汪的眼睛裡盛滿溫柔。
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似星光般灑落在蜿蜒攀附于大榕樹的菟絲上,柔美而脆弱。
她再也無計可施,隻能祈求他的憐愛。
這一瞬間,什麼惱,什麼恨都沒有了,他隻滿心期待她能繼續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