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閱音已經完全忘了就算蕭序南想要聯系,也沒有聯系方式。
張閱音腦海裡全是被一把把木|倉口對準的畫面。
被摁在地上很好玩嗎?
大小姐也是要面子的!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突然有了動靜,耳邊傳來細小的嗚咽聲,頸窩也感受到了溫熱的濕潤。
蕭序南哭了?
張閱音錯愕了下,頓時又有些愧疚,她剛剛的語氣真的很惡劣嗎?都把蕭序南說哭了?
她算是和蕭序南一起長大,這麼多年從未見這人哭過。不僅如此,她說一句蕭行知能怼她十句,嘴賤得不行。
自然,也是最沒脾氣的,他為什麼嘴賤她心裡也是清楚的,不怪他,但就是氣。
每次她偷溜出門都會被蕭序南發現,然後告家長!
她也不知道一個在學校上課的人,怎麼會每次都恰到好處的出現在她面前,抓住偷跑出去的她。
蕭序南告狀,她也會告狀。
蕭序南告她偷跑出去,她告蕭序南逃課不好好學習。
結果就是她被教訓了,蕭序南沒有。
有一次她光明正大的去了蕭序南的學校,告老師,當時的她隻想報複回去讓蕭序南被教育懲罰一頓,可沒想到去了學校找到班主任說明了這件事以後,班主任又隻是溫柔的對她笑笑,蕭序南還是沒被教訓。
這讓她很生氣,更生氣的是蕭序南明明沒怎麼去學校,也沒看到他怎麼學習,成績怎麼就全年級斷層第一?
不僅如此,作為沒控制好情緒的懲罰是蕭序南每天教她學習。
怎麼?她家已經窮到不能請家教老師了嗎?
那還資助蕭序南做什麼!
空調的涼意包裹後背,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想再說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耳邊依舊是細小的抽噎聲,好似現在她把人推開就是罪大惡極似的。
但重點是蕭序南怎麼成了哭包了?
這五年發生了挺多的哈。
“蕭序南,這真是張閱音?你确定你沒認錯?”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在張閱音面前響起,她順着望過去,穿着‘工作服’的警察眼睛圓潤而明亮,仿佛含着星光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氣。
認錯?蕭序南要是敢把她認錯,他就完了。
“是她。”蕭序南這才擡起頭飛快地背過身,擡手迅速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聲音有點啞,帶着一點點鼻音,“我确定是她。”
聲音雖然哽咽,卻十分堅定,張閱音稍稍滿意,冷哼一聲。
手還被拷着,眼前這兩人說的話她也聽不太懂,今天發生的一切她都不太懂,出個國好像變得就不太對了。
不等她說什麼,圓眼警察後又走過來一個人,年紀要大些,官似乎也大些,五官很正,盯着她的眼神銳利而又犀利,像是能看穿人心,開口道:“先帶她去抽血。”
“抽血!”張閱音聲音放大,卻仍舊顧及形象忍住,眉毛上揚都擠在一起,臉色更是在那一刻變得慘白,随後憤恨地瞪着一旁的蕭序南,似要把人瞪穿。
蕭序南對着那年紀大些的警察點了點頭,立刻側身放緩了聲音,熟練哄着:“木木,就抽一點血。”
哪怕五年未見,張閱音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越來越好看了,也越來越知道該用怎樣的聲線,怎樣的角度來哄她了。
張閱音還要繼續說的時候,蕭序南率先開口道:“你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乖乖抽完血我就告訴你。”
張閱音一直盯着蕭序南,觀察他的神色,原本以為這人變了,沒以前這麼讨厭了,現在看來還是一樣的。
尤其是她還沒消氣!
不要以為哭了,她就忘了。
不知道蕭序南去和人說了什麼,手铐被解開了,張閱音活動了下手腕,用腳踢了踢蕭序南,癟嘴道:“我腳疼,給我換雙鞋。”
為了漂亮,她穿的是高跟鞋,原本想着也不用她動腳走幾步路,下飛機吃個火鍋就有人接,然後就回家休息了。哪成想,沒下飛機就被逮過來了……
蕭序南就這麼站定任她踢了幾下,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她說的,拉着她就到了一個桌子前坐下,很快就有人提着箱子過來,她還沒别開眼,眼睛就被捂住了,“一會兒就好。”
聲音無比沙啞。
沒一會兒眼前就亮了,隻看見了蕭序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打量周圍。警察挺多的,無論在做什麼,餘光總是往她這邊瞟,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被人看着,不是很舒服。
蕭序南沒敢讓她等很久,來的時候提着一雙平底單鞋,手臂上挂着一條淡黃色的毯子。
距離不是很近,張閱音也能清楚的看出鞋子和毯子都不便宜,是她常用的牌子,蕭序南當個警察能買得起?
工資很高嗎?
張閱音看着他蹲下把鞋子放在她面前,很自然的就把腳伸了過去,以前為了折騰蕭序南,也隻有在這些方面才能成功。腳剛伸出去她覺得現在似乎不太好,又往回縮,卻被一雙溫暖寬大的手給握住。
周圍的一切都虛化了起來,腳腕上傳來的溫熱讓張閱音心底一顫,不自在地掙紮了兩下沒掙脫開,反而被蕭序南伺候穿上了鞋,“以前不是經常這麼使喚我?現在害羞了?”
原本有一絲愧疚,聽見他的這句話張閱音立馬冷哼,“我餓了,我要吃螺蛳粉!”
蕭序南最怕臭!
蕭序南不語,隻是洗手後拿來她讨厭喝的藿香正氣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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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死了?”
正在嗦粉的張閱音差點沒嗆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她不由的呆愣在那兒,而後放下筷子,力竭聲嘶道:“我死了!!??”
那她現在這是靈魂?
在的地方是天堂還是地獄?
蕭序南的眼眶還是紅的,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幾年他始終不敢相信那具焦屍是張閱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全憑那想要知道真相的心。
那身型、證件、飾品,甚至連警方驗證的DNA都一模一樣,甚至她的所有方式都聯系不上,生前動線也能和那具焦屍對上。
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至今這都是一樁懸案。
當初他還是初出茅廬的小警察,又因為和張閱音一起長大而被隔絕在外,隻知道當時查案的警察每天都早出晚歸,臉上沒有一點好情緒。
等張閱音吃完,就被帶到了審訊室,知道了原因她很配合,她也想找到真相,太離譜了。
她爸早死了,她媽媽這些年忙成這樣她也是看在眼裡的,沒時間背着她去生孩子,就算有DNA也不會一樣,整件事都透露着一股怪異。
審訊室并不暗,冷空氣卻很足,她還披着蕭序南給她的淡黃色毛毯,面前還放着一杯溫水,一點都不像嫌疑人。
是的,嫌疑人,她是這樣給自己定性的。
很快就又來了個不認識的警察,後面跟着看不出情緒的蕭序南。
蕭序南其實沒告訴她太多,隻說了五年前發現了一具焦屍,驗DNA顯示是她,所有聯系方式聯系不上,其餘的就沒多嘴了,張閱音也沒問,規矩還是知道的。
在看到警察給的那張近乎驚悚的照片前,蕭序南提醒過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可從小到大就被避免接觸一切影響她情緒能夠吓到她的事物,再有準備,也被吓了一跳。
“這是誰?”
“這也是我們的問題。”
原本這人是知道的,張閱音。
但現在,張閱音好好的坐在他們面前。
張閱音抿唇,伸出食指輕點在照片邊緣,最後在兩人的目光下快速的把照片推開,最後又露出完美的表情。
蕭序南深吸一口氣,歪頭在老警察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什麼,用手擋着張閱音看不見,準沒說她好話。
她現在看蕭序南依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哪兒哪兒都不爽。
前不久還和季女士說不要聯系蕭序南,現在……
“你看看這些東西,熟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