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樣好看的女孩,精神确有問題。
江泊舟将她鬓角的碎發别至耳後,清理幹淨最後一絲礙事兒的東西。
呼吸可聞。
他的臉湊得極近,初月臉上的絨毛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間來回搖曳,輕柔可人。
江泊舟的手不知何時掐了她的下巴,尖利的下颌骨劃過他的虎口,竟有些銳利。
江泊舟像欣賞洋娃娃一樣看着她,擺弄着她的臉,未褪去的嬰兒肥軟軟的,手感很好。
初月低頭注視着那隻放在她腰間的斷手,看着它一點一點長出手臂、肩膀、胸膛,直至一個完整的人形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個純白色幾近透明的人影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後腦勺,将她的臉印入自己的臉裡。
很奇怪,初月看得清他的身形,看的清他的動作,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隻能靠着觸覺,感受他在自己唇上的動作。
包裹、吞噬、再細細吮吸品味……
腳下的火海漸漸散去,可初月的臉卻越發燙了起來。
她渾身熾熱,像是地面上蔓延的火毯從她腳底闆鑽進了她的身體,在她胸膛燃燒。
那一抹白影撫上她光裸的腰際,沿着凹凸的曲線緩緩上移。
酥麻的電流向上攀爬,初月忍不住悶哼一聲,扭着腰後退躲避,松解自己緊繃的神經。
他纏住了她的耳朵,靈活的手指遊走在耳廓邊緣,似觸非觸,若即若離。
他在耳畔複雜的地形上征戰四方,不漏過方寸土地。
終于,他捂住了初月的耳朵,将她的世界罩在二人的吸吮聲中。
突然,巨大纏綿的液體交換聲,爆炸在初月的腦袋中,淫迷的糾纏充斥着她全部的聽覺世界。
“不行……”
她聽見自己微弱的求饒聲,消弭在鋪天蓋地的口腔吮吸聲裡。
那白影堵住了她全部的情緒出口。
唇瓣被那人厮磨、纏鬥、啃食。
他像是個胸有成竹的将軍,騎着駿馬逗着敵人在沙場上纏鬥,然後看着對方潰不成軍的樣子,才依依不舍的宣布自己的勝利。
他似乎要的不是勝利,因為勝利意味着結束。
他才不要結束。
那白影放着初月這隻小老虎暫緩歸山,容她喘息片刻養精蓄銳,又迫不及待地步步緊逼,将她才吸入的新鮮空氣盡數絞回自己這裡。
初月覺得自己雙唇像是個毫無戰鬥力的草莓味果凍,任由對方使勁渾身解數,它們都隻會躲着,死死縮在盒子裡不出來。
可這不出來的代價,是她口腔中全部的氧氣、津液,全被對方席卷一空。
呼吸不過來的初月快要被憋死了。
她聽見那白影輕笑一聲,趕盡殺絕地乘浪而上……
“有人!”
就在初月即将昏厥過去之時,那白影突然别開臉停下手,扭頭瞪着一旁,死盯着火海消退的盡頭,警惕出聲。
初月從大腦一片空白的恍惚中緩過勁兒來,纾而睜眼。
江泊舟的臉一下子放大了數倍,貼在她眼前。
初月終于從身體到神志完全清醒。
她彈簧一樣伸出雙手,将他推出半米遠。
江泊舟的臉按下縮小鍵的瞬間,初月聽見了夢裡熟悉的吸吮聲,像拔火罐一樣,“嘣”的一聲遠離了她。
真惡心,初月厭棄道,她胃中翻湧,幾乎快要吐出來。
她胡亂抹了幾下嘴,又不解氣般猛搓了幾下臉,惡狠狠地盯着那個變态的臉。
真惡心。
初月再次想到,明明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行為,同樣的接觸,夢裡的她是如此的享受,而到了現實,就隻剩下被猥亵的反胃感。
她指向天花闆一角的攝像頭警告他:“你要死嗎!”
在二十四小時的監控下面犯法,他真的是活膩歪了。
江泊舟順着看了一眼攝像頭,突然就笑了,他目光渾濁眼神沉沉,像看着炸毛的小貓一樣看她笑話。
在初月的注視下,江泊舟挑釁似的舔了舔嘴唇。
“挺辣嘛。”他說。身材也是。
初月忍住想吐的感覺,坐起身來站在監控下,控制着與江泊舟的距離。
“薛庭!”她朝着門口的方向大喊。
此刻,她迫切需要能夠威懾到對方的武器。很不幸,在當今男權社會裡,隻有另一個男人出現,才能将此事的嚴重程度提升一個級别,才能讓江泊舟收斂一點自己的放肆行徑。
幸運的是,初月身邊就有這麼一個使得上的男人,她相信薛庭就等在門外,像他承諾過的那樣,寸步不離。
可是,薄薄的門闆後面,寂靜一片。
“薛庭!”
初月不死心地加大了聲音,盡量控制着自己的顫抖。
她不确定在這密閉的二人空間,江泊舟會不會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來。
初月不該掉以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