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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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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以聽風品茶出名的梵音樓,怎麼今日多了這麼些異徒?”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攤販望着眼前突發的景象,竊竊私語。

賣瓜的老婦沉默地吃了口自己的爛瓜,“呸”一聲吐在地上,擦了擦口水,輕蔑地道:“梵音樓?京都最大的妓坊?壞了也好,省的折壽,亡那些女子的命,也牽連我們的命。”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樓,老媪慎言。”身邊年輕俏麗的女子紮着頭巾,有些忌憚地看着周圍。呂婆婆直言不諱是好,可這也太隻言不會管整條街人們的死活了吧。

“女有梵音,金有見才,怪不得京城是大人物愛久呆的地方。”女子含糊地罵了兩句,“怎麼不見菜價漲得上去。”

元安街上不僅有各大家族外出采買丫鬟帶來第一手的消息,更是對各類奇巧玩意兒愛不釋手。陸謙悅瞧了兩眼,最後走進了“見才”。

“見才”是個鋪子,且是個一等一的大當鋪。陸謙悅用頭上的钗換了銀錢,買身衣服,坐在街邊的攤前,毫不在乎滿桌油膩的污垢和破損的茶盞,點了碗面慢慢吃起來。

自己關于陸青意的記憶太少,至于和唐沐璟一起被困在梵音樓的原因更是難以琢磨清楚,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要找的人不需要自己花費精力去人海裡尋找。

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孩子,被打扮地金貴漂亮,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但你頭上那隻三尾長羽花鳥點金钗,我可認識。正是我畫的,讓匠工趕出來的時興款。”

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了兩人面前,但兩人均沒有動手,小二利落地拿起滾燙的壺柄,将面前的杯子灌滿,油霧從水面上升騰起來。

“滾開——都滾開——”粗野兇狠的鞭聲響亮刺耳,打上了擋路的人們。

“急令,旁人速速退讓——”

“走,瞧瞧去。也要看看世家那幫臭驢的醜樣。”兩位力夫摸了摸唇角的油水,起身擁了過去。

飛馳的馬匹,後面有一輛奢華的馬車,再後面是接連不斷的囚車。

打頭的舉着紅色旗幟的士兵,後面是滿臉鞥肉的打手,身材臃腫龐大,異于常人。車架上的人,陸謙悅瞳孔驟縮,是曾經站在陸家宣旨的太監。

他仍站在權利的頂峰,傲然兇惡,身旁是負責此案的官員,微微躬身,站在後方。

金貴的孩子挑眉詢問:“你知道我是誰嗎?”這金尊玉貴的小子,也是個不缺錢的主兒,怎麼突然跑到自己身邊,真的僅僅因為一個簪子?

“你大抵是,某個大家族的孩子吧?”肚子漸漸充實了,陸謙悅才有些興趣地打量着面前不怕生的孩子。

龐然的隊伍直到離去,揚起的塵土落在了陸謙悅的茶盞中,他才得意地開口:“我是元家三子,元青朗。我父親曾是當今聖上的伴讀,現在經營着所有商賈漕運,去年我們還和陛下一起吃了年夜飯,他誇我長高了,也俊俏了許多。”

眉目清秀稚嫩,有着還未長開的少年意氣:“陛下還說,等我過了十五歲,就可以封我做巡撫,掌管一方民生。”

元家的,陸謙悅想起來了,當年陸家滅族的時候,元家曾經冒命救下了不到十個月的四妹妹。

“呐,這個是我的珠冠上最大的三顆,是舅舅替我從東海尋過來的。今天和姐姐你有緣,就送給你吧。”

三顆東海珍珠需要元青朗兩隻手捧起來,才能勉強兜住。

“這不是巧了,你應當認識我的,元家弟弟。”一杯帶着塵土的杯子遞給元青朗面前,接過了那三顆珠子,對方笑着點點頭,沒有嫌棄裡面的髒污,“你身邊侍奉的人呢?”

“嘿嘿,我偷跑出來的,總覺得府裡頭悶得很,今日母親父親,嬸嬸和舅舅他們都來了,給我三歲的弟弟慶生,沒人管我呢。”

龐大的隊伍兜兜轉轉,威吓吓人的囚車有意繞路,在所有世家大門的面前晃悠了一整圈,任由馬兒不合時宜地在京城嘶鳴。

前頭的傳訊官聲音洪亮,震懾着元泰街上所有的大家族:“元府弄權,誤導太子,鑄成大錯,三族處死,其餘貶為官奴,有違令者當場處置。”

頃刻間,紅燈張彩,華貴富麗的大家族,四散崩潰。盡管衣着奢華,但急匆倉惶地出逃扔被抓了回去。半炷香的時間,按照名錄,三代宗親已經處死,沾染着親人血的嬰兒如有感應,嚎啕大哭,即刻失了呼吸。

恢弘氣派的元府,瞬間淪為地獄的惡火,灼燒這府内害怕驚叫的仆人。

外頭牌匾上仍然用了紅色的絹布,裡頭暗紅一片,元家當家主母吊死在主梁上,

“在此轉個彎,就是我家宅子了。”小孩兒牽着陸謙悅的手,剛要轉彎,卻怎麼也拉不動,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元青朗松了手,直直跑向自己的家中。映入眼簾的隻有門口鮮血縱橫的大門,混亂不堪的仆婦,裡屋還有母親被圈住脖子,吊在梁上晃蕩的身影。

突然而來的畫面沖擊這個十二歲的孩子,母親蒼白的臉色雙目緊閉,一身奢華的紫雲蠶絲長衣拖在地上。

一條長巾蓋在頭上,元青朗被淩空抱起,陸謙悅緊緊将這個孩子攏進了自己的懷裡。外頭突然來了幾個巡邏的士兵,沖着陸謙悅的方向找過來。

一個仆婦看到了元青朗,為了躲過官兵故意跑出來吸引目光。

“是阿嬷”,元青朗隻顧的瞪大雙眼,眼見親近的乳娘被對方扯開衣裳,目光絕望。從小小的門縫看到的樣子,讓他想要逃避,但腦袋卻被身後的陸謙悅死死固定住。

“睜大眼睛看清楚,是誰殺的她,帶着這種恨,你也要活下去。”

乳娘胸口插着一柄長劍,用含糊不清的口語:“小世子,快跑。”

自己掀開了元青朗頭上的綢子,改用手捂住了對方的面孔,瞬間自己感覺到手掌濕潤不堪。

“元青朗,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你的名字一定在他們的名冊上,現在我們得想辦法讓你換掉這身招眼的衣服。”幸好周邊有些普通的人家。為掩人行迹,陸謙悅假裝自己是逃荒的女人,求了件大人和小孩的衣服。

剛要走的時候,元青朗拉住了自己,一字一頓地說:“我想最後再拜父親母親一次。”

不久過後,茶攤旁邊的涼棚又出現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不過兩人都格外髒污潦草,确實和逃荒的一般無二。不過那孩子眼眶紅紅,埋在女人的懷裡,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四方寬大的馬車穿過了街巷,緩緩落在了陸謙悅的面前。車内小書童拉開門,稚氣未脫,手腳并用從馬車上爬下來。

人小鬼大的,用脆生生地語調說:“陸姑娘,我們家公子說,看姑娘形容疲憊,願意搭姑娘額,以及小公子一程,一同去陸府。”

陸府?陸謙悅頓了頓,想起來,陸青意就是陸府出身,自己的确應該回府。

白色帷簾用密織的銀色絲線鑲嵌,在陽光下躍動閃爍。

修長的手,将簾子輕輕推開,緊接着露出了一張清秀挺立的側臉。綠色的紗衣層層疊疊,薄而遺世,華而貴重。

他垂下眼,流出些許病色,悠悠緩緩地向陸謙悅點了個頭。

周圍的環境自己并不熟悉,大概推測,距離家中大概有十幾裡,在走回去把自己累死和上馬車被别人殺死之間,陸青意恭敬地福了個禮:“多謝公子。”

馬車上的木頭是溫熱的,掀開帷簾更是自己想不到的熱氣,撲面而來,叫人不由自主地躲閃開。

折扇指了過來,伸向左側的座位,上面複雜的工藝精緻讓陸謙悅眼前一亮。扇子取自上好的翡翠被整塊雕琢,用玉石鑲嵌,雕镂成一把觸手生溫的折扇。

“坐這裡。”馬車工藝極好,如履平地。在等自己坐下以後,那人淡淡一笑,視線略過元青朗的臉,集中在手裡的書冊上。

打量着半刻,在确定對方真的像順手搭車的好心人,陸青意禮貌地詢問:“感謝公子執手相救,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她的印象中沒有這張臉。

還沒等自己話音說完,旁邊跪坐侍奉的奶娃娃忍不住開口,“哈哈,公子,她說不認識你。”

他可愛地捂嘴笑起來,左搖右晃,圓頭圓腦,奶團子一個。

左側大一些的孩子也收斂地笑着,不過禮貌地沖着地面淺笑,陸青意琢磨出幾分不對勁,但看到都是孩子,便陪着淡淡笑起來。

“無妨,陸小姐,在下許沉裕。對了,我這裡有些糕點,你和身邊的孩子要不要嘗嘗鮮?”他的目光從書本上轉移過去,連忙跟着介紹自己

白玉瓷盤光澤圓潤,體型通透流暢,上面的糕點五顔六色,雕刻成一副紅蓮戲水,魚躍蓮塘的樣式。

無論是從做工,還是從味道,都無可挑剔。陸青意已經被餓了三日,說了聲謝謝,拿起一個咬了一小口。

對方熟稔地往自己面前推了一杯茶盞,輕聲笑:“喝點茶水。”

陸謙悅連連點頭:“你這糕點确實好吃。”

許沉裕合上扇子,半是依靠在身後的腰靠上,半是低頭看着手上的書簡:“自己廚房做的,姑娘若是喜歡,我隔幾日便叫人送來一份,給姑娘嘗嘗鮮。”

馬車一停,熟悉的陸府,古舊的木門,鏽蝕的圓環,陸謙悅心裡安定幾分,又焦躁幾分。

下了馬車,自己才發現許沉裕的腿腳不好,走得很慢,左手還拄着拐杖,左腳跛着。她和許沉裕保持着相同的頻率,直率地說:“你可以扶着我。”

拄拐杖的手一頓,主人轉而沖着自己淡淡一笑。于自己而言,剛接觸沒多久的許沉裕就像山水畫,沉着淡雅的蘭花,脆弱神聖又高不可攀,冰冷孤傲又平易近人。

許沉裕聲音溫柔禮貌,又透着被折騰許久無法脫身的無奈:“算了,男女授受不親。姑娘為我的名節考慮些吧。”

自己一時間,分不清面前沖着自己疏離一笑的人是真,還是剛剛在馬車内請自己吃糕點的人是真。

元青朗被自己藏在了卧房裡。許沉裕去見自己的父親,而她,直到她跪了大半個時辰像一個陸府的遊魂,父親才沖她斥責“面貌粗鄙,何以見人”,讓她退下了。

是啊,這幾天,陸府甚至都沒有人發現自己失蹤了,而自己的貼身丫鬟,陸謙悅猛然從床前驚坐起,丫鬟們的人呢?

四處詢問,一連攔了好幾個行走的仆婦,都說不知道。“說是春日宴,各個主子的丫鬟都被抽調去幫忙了,紅胭和紅黛也去了。”這還是隔壁二妹陸青染的丫鬟布兒告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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