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人從落府偷偷溜出,為掩人耳目,兩人都面上都覆上面紗。
寒風獵獵,兩人不一會就凍得有有些僵,一路上空無一人,隻有絨靴落在學弟上的聲音發出吱呀響聲。到了貴族墓地,落懷遠帶着許院深找了一條小路,繞過巡邏士兵,終于來到落家的墓地。
兩人站定在落玉的墓前。落懷遠垂眼盯着墓碑,正在思考該怎麼挖,許院深就皺眉開口問:“你這樣真的不會違背道德嗎?萬一有鬼魂找上你怎麼辦。”
落懷遠沒有回答,隻是從袍子裡的口袋中,掏出一疊不知從那個道士那裡買來的符紙,蹲下身,将火折子點燃,一把燒掉。
“雖然迷信不好,但總是要以防萬一。多謝許大夫交給我出門要做準備。”一系列動作做完,落懷遠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許院深。
許院深有些無語,知道落懷遠實在陰陽怪氣他那日的吐槽,也不想找無趣,便不再說話。
兩人靜靜站在原地,都沒有開始動手。落懷遠有些冷,把手縮在袖子内,雙手不斷摩擦,盡量讓身子暖和。
雖然口上讓許院深别迷信,但心中他自己也有些擔心。畢竟在現實中從來沒有見過屍體,也知道這樣并不道德,但他在新中華不斷說服自己。“這是為辦案。”
好一陣心理建設之後,落懷遠深吸一口氣,終于從一旁的工具架子上拿下兩把鐵鍬,遞給許院深。
許院深看出落懷遠的擔心,心中有些好笑。可不想耽誤時間,也就沒說什麼,跟着落懷遠開始挖。
身上逐漸開始變熱,手腳也不似之前僵硬。冬日的夜晚,兩人竟然都出了大汗。落懷遠直起身子,用袖子擦擦額頭,有些疲憊。
“按照這個速度,咱們就算到天亮也見不到棺材。我雖然讓常尋後半夜來幫我們,但也夠嗆。”
許院深聽到這話,手指收納櫃動作卻是一刻未停打趣道:“那能如何,我們先幹,邊做邊想辦法也行,大少爺可别退縮。”
落懷遠悶聲笑起來,不知是何意,但也不再話多。
現實中,落懷遠這位二十一世紀學習好青年就沒怎麼做過重活,最多就是回老家後,幫助自己的外公外婆割麥子。
穿越過來後,府裡的吃穿用度更是有人照顧,原來因熬夜而發黃的臉,甚至在落府被養地重新容光煥發。
于是抓着鐵鍬沒多久的手,不一會兒就已經泛起紅。
事關緊要,落懷遠也沒有多做理會。可他未曾想,這沒用的手不一會就起了兩個水泡。
揮舞這鐵鍬的手終于停下,落懷遠把鐵鍬往旁邊一扔,接着月光仔細觀察起手上的東西,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若是直接挑破,那接下來的活肯定是沒法幹的,可不挑破又很礙事。
正發愁時,許院深就看到這裡的動作。随後走過來一看,心中邊明白。落懷遠隻見他低着頭在袍中翻來翻去,随後從裡面拿出一個小袋子。
許院深打開袋子,在裡面稍作挑選,就從中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銀針在月光的照射下明亮一閃,落懷遠後退一步,心道不好,連忙就要收手。
許院深看到落懷遠的小動作,直接大步上前,把退到樹幹下的落懷遠抵在那裡,不容置緩地捉住被落懷遠藏在身後的手,飛快拿出針,不等落懷遠反抗,就已經把水泡挑破。
從遠處趕來的常尋看到的就是如今這一幕。
黑夜中,兩人在樹幹下貼着,距離極近。許院深捏着落懷遠的手腕,不知在幹什麼。
常尋倒吸一口氣,以為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飛速轉身欲走,可已經被捏着自己主子手腕的許院深看到。
許院深看常尋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心中起了玩樂心思,随即開口:“常公子,别走啊。我和落公子真的沒幹什麼,許某隻是照顧他而已。”
常尋眼見離開不得,隻好停在原地,在許院深的話語下被迫轉身,不好意思對看着兩人。
落懷遠被兩人盯得有些尴尬,悄悄把手腕從許院深的手中抽出來,随後嚴肅地看着常尋:“你來了不知道喊我,在這裡偷看什麼。還有,到底誰是你主子,他說什麼你信什麼。要不我直接把你送給他得了。”
常尋一看落懷遠有些愠怒,連忙單膝跪下,抱拳想認錯。
落懷遠看常尋如此狀态,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行了,你也别傻站着,趕緊那鐵鍬幹活!我們還有點事情,馬上就來。”
常尋不敢不做,連忙上一旁撿起鐵鍬,默默挖東西。
這邊的許院深看落懷遠一直叉腰看着常尋,眼神中閃過一絲明亮,心情愉悅。往樹上一靠。“落公子,好看嗎?”
落懷遠聽到後,身子一頓,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若非許院深是來幫忙的,落懷遠到真不介意直接把他也埋在這裡。
許院深眼看這裡就要出人命,連忙收起玩鬧的表情,又恢複了兩人第一面相見時的禮貌和溫柔。“不說笑了,落公子上這裡來,水泡剛剛被挑破,現在還拿不得東西,要不該疼了。”
見落懷遠站在原地不動,許院深也沒生氣,從樹下走出,又抓住落懷遠的手,将一條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手裡的紗布放在落懷遠手背上,把自己的手墊在下面,不讓紗布掉下,随後往落懷遠的手心灑了一些止疼藥粉,将他的手包裹起來。
常尋在一旁不斷幹活,出于好奇,又往這裡偷偷看,好巧不巧,就看到兩人好像又暧昧起來。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第一次對主子的取向産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