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枝頭,空氣裡還夾雜這一寫昨夜下雨過後泥土潮濕的氣息,街上鮮少有人,但落懷遠已騎着馬往皇宮趕去。
衣袍在空中獵獵而飛,天氣還有些寒涼,落懷遠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擡眼看了看太陽,反而加快了步伐,一襲塵土在路上揚起,與霧氣交雜在一起。
停在午門前,他便從馬上跳下,把缰繩遞給一旁的小厮,徑自走進朱紅色的牆内。
“落公子來啦!”還未及落懷遠走多遠,拐角處就快步走來一個總管。“落公子随奴才來吧,殿上已經有許多人到了。”
落懷遠點點頭,便靜靜跟着總管走進了偏殿。
此次并不是朝廷大事,所以虞淵并沒有大張旗鼓地升堂。
“大家都是聰明人,孤今日召衆愛卿過來,想必諸位也知道其目的。懷遠啊,你先說說吧。”
聽到此,落懷遠一愣。
虞淵說什麼了嗎?就讓他來說,這不是明顯拉仇恨嗎!
終歸古代還是等級分明,他并沒有辦法拒絕,隻好硬着頭皮開口。
“臣以為,自八方來财開業後,所有進出口香料皆經過衙門審核,稅務也從來按時交。至于城北富人區出現高熱問題,臣也不知道原因從何而來。”
落懷遠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才繼續道:“這件事情,臣定然會解決,但臣并不認為現在就将八方來财告上聖上這裡,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說完後,虞淵并沒有做出什麼表示,大殿内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中。過了好一陣,才有人敢站出來回怼。
“可,可是城北區高熱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落公子也并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啊!”
“哼,七日前本公子才聽聞消息,要不是你們派人來鬧事,我到現在還得被蒙在鼓裡,等着直收得到拆遷書吧。”聽着這位的辯駁,他也沒好氣地答道。
“這......”那位差官不說話了,臉上憋得青紅交加。
“聖上。”落懷遠喚了一聲起來端坐認真思考而實際上早就走神的虞淵。“臣已言閉,還請聖上定奪此事。”
“諸位愛卿平日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對諸位真是喜愛不已。至于這件事,朕也沒有一個好說法,讓大家都滿意。”虞淵看着立在一旁的落懷遠臉色越來越黑,輕聲歎氣。“此事諸君還是自行決定為好,但切勿傷了和氣。”
不等兩方說什麼,虞淵便找借口讓他們退下。而這次幾位官僚的“訴訟”也不了了之。
本以為有了虞淵這次的暗示,那幾位城北會消停一段時間,把動作放緩,但出乎意料,富人區似乎是不把他扳倒就不罷休,眼看朝廷不插手此事,就更加變本加厲。
八方來财的貨源日益短缺,香料的供應鍊眼看将要完全被斬斷。而鋪子開的時間不是很長,這條暗線并沒有完全建好,許多消息根本無法打聽。
“007!”回到落府,落懷遠便叫出這個隻會添亂的系統。“幫我問問,你們這裡可以預支的最大限額是多少。”
不一會,一個機械的聲音便出現在空中。
【機械核查已結束。您現在的劇情進度為15%。可借出最大限額為一千五百金葉子,需在借出後三個月内還清,否則将進入本公司黑名單。誠信借貸,謝謝配合。】
“一千五百嗎......”落懷遠低聲嘟囔道,“一切若是在計劃之内,這一賭,可行。”
【那城北那些人的病怎麼辦?】007突然冒出來,有些擔心。
“這些慢慢查,我先去那裡問問?”想到這裡,他從木椅上站起來,看了看往城南方向看了看。
【哪裡啊?喂,宿主!】局勢緊迫,落懷遠不等回答007的問題,便已走出院子,騎馬往廣濟堂趕去。
*
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順利,落懷遠剛出門,就被好幾個官部請了去喝茶,等來到廣濟堂的時候,已是暮色沉沉。
夥計已經眼熟了他,一看到是落公子,便直接将他引入了許院深的院外。
落懷遠斜眼往窗内一看,許院深已經點燃了火燭,不知道在對着書上的小字研究些什麼。
夥計已經離開去忙别的事情了,落懷遠深吸一口氣,終于擡起手敲上了門。
那一瞬間,他有些後悔。前些日子對這位大夫的語氣差了些,也不知道許院深會不會還記着這些事。
門很快就開了,許院深并沒有對之前的事情說什麼,一如既往的眼含秋波,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落懷遠有求于他,見許院深不提之前,自是松了一口氣。“許公子,多有打擾。”
許院深沒多說什麼,隻是把落懷遠引進屋,先給他倒了杯茶。
幾日不見,倒是生疏了許多。
許院深看着落懷遠有些拘謹地坐在木桌旁,暗暗心想,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但等走到落懷遠的正面,便也裝作他那副樣子。
兩人好似第一天相視一樣,客套了好幾句。
最後落懷遠都有些着急了,許院深才掩面笑起來。
“落公子幾日未見,竟變得禮貌許多,不似從前跋扈了。”
“咳,我今日來,是想問問,那位富人的情況。”落懷遠聞言有些尴尬,咳嗽幾聲後,才不好意思地把此行目的說出口。
“哦?哪日啊?許某近日去看病的人家有點多,記性差了一些,落公子别見怪。”許院深故意逗他,把臉湊到落懷遠面前,瞳中泛着層層漣漪。
“你!”落懷遠有些愧疚的心情徹底沒了,放在腿上的手收成拳,綢緞被折出好幾道痕。正欲發作,想起自己是來求人的,他便耐着性子,把事情又詳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