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月抽出自己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董奶奶的手,溫聲安撫:“你先别急,我現在就盛碗粥給董叔送過去,保準他不會有事的。”
說完,陶青月在董奶奶殷切的眼神中走到廚房,在四個豁口的碗中随便挑了兩個,又拿勺子在鍋裡攪了攪,總算在稀到不行的紅薯粥裡盛出了幾粒紅薯。
将其中一碗放到木桌上,示意董奶奶吃早飯,然後才端着另一碗前往陣眼所在地。
中途,走到沒人注意到的地方,陶青月突然腳步一轉,走向一處草地,然後在其中仔細辨認,終于找到了幾棵豆科植物——番瀉葉。
她用石頭把番瀉葉搗碎出汁,然後把汁滴到紅薯粥裡,彎起眼眸笑了笑。
番瀉葉顧名思義,服用後會讓人拉肚子,妥妥的便秘克星。
陶青月當初學的不是醫藥專業,也不是植物學專業,當然不認識地裡的各種藥草,但她本人有較真及深鑽的勁頭。
為了讓遊戲更逼真,她可是啃了整部的《本草綱目》和《植物大全》,那些貼近現實的副本裡面的一草一木,幾乎都能從現實找到原形。
其它副本裡的植物也基本都是脫胎于那兩本大部頭。
将加過料的紅薯粥用樹枝攪拌幾下,直到看不出異常後,陶青月這才重新邁開腳步,五分鐘後,便來到了村民們的值班地點。
村裡值班一般是兩人一組,一組值12小時。
不過,董叔是村裡武力值最高的人,向來自負,他基本是一個人值班的,嫌棄别人礙事,這也就方便了陶青月搞事:)
“什麼人!”
還沒走近,陶青月就被一道警惕的男聲攔住,隻見一個滿臉絡腮胡、一臉兇相的中年男人提着把柴刀擋住了身後的木屋。
陶青月忙道:“董叔,是我,我是住在你家隔壁的小月,前兩天學校放暑假,就回來住一陣子。”
“哦,是小月啊,半年不見,模樣倒是變了不少。”董叔手裡的柴刀并未放下。
“我就是把頭發紮起來了,順便把劉海兒剪了,要不然總遮着眼睛,影響我學習。”
以小月愛學習的人設,這樣回答是沒問題的,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不知是不是信了陶青月的說辭,董叔轉而問道:“不知道這裡閑人免進嗎,你來幹什麼?”
陶青月向上舉了舉自己手裡的紅薯粥:“是這樣的,董奶奶擔心你沒吃早飯會不舒服,而她今天腿又有點不舒服,特意囑托我給你送過來,待會兒我還要回去還碗。”
董奶奶以前開荒的時候傷過腿,一到陰天下雨腿就會犯病,今天又正好是陰天,天時地利人和。
她并沒有上來就着急催促董叔把粥喝掉,那樣太容易引起懷疑,董叔這個NPC的戒備心向來比較重,稍微不注意,很容易引起他的警惕,是個比較難纏的人物。
董叔神色遲疑地接過陶青月手裡的粥,鼻尖湊近,仔細聞了聞,确定沒聞出什麼異味,這才淺嘗一口。
他砸吧砸吧嘴,沒嘗出什麼問題,就是普通的紅薯粥,然後才會在陶青月略顯“受傷”的表情中,猛地一口悶掉。
喝完後把碗遞還給陶青月,董叔有意對剛剛的行為解釋一番:“小月,不是董叔不信任你,是看守木屋的事情事關重大,絕不能有絲毫纰漏……”
陶青月擡手打斷他:“别說了董叔,小月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守着什麼,但我知道你們肯定是一心為咱們村好的。”
“其實我從小最崇拜的人就是董叔,高大威猛、踏實可靠,對上孝敬父母,對下關心孩子,我經常在想,如果我有個這樣的爸爸就好了,哎,可惜……”
陶青月的馬屁直接拍到了董叔的心坎裡,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如果他有條尾巴,恐怕已經上天了。
“哈哈,我哪有你誇得那麼好。”董叔放下柴刀,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眼裡卻寫滿了“會誇你就多誇點”。
陶青月自然又連誇了一大堆,直到董叔臉色驟然一變,捂着肚子夾緊雙腿。
“董叔,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聞言,董叔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我肚子疼!”
陶青月像是慌了神:“那怎麼辦?要不我去找其他人替你看一會兒木屋,你先去旁邊的公廁?”
本來對陶青月隐隐有點懷疑的董叔,聽到她說要去叫人,這才放下懷疑,用力夾緊屁股:“别去,來不及了,你先幫我盯一會兒,記住,不許讓任何人進入木屋!”
話都來不及說完,董叔便半躬着身子,雙手前後捂住關鍵部位,急急踮起小碎步跑向十米開外的公廁。
公廁是用竹杆搭建的,非常簡陋,但遮擋視野的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陶青月見董叔沖進裡面,頓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來。
融融笑意綻放在眼底,讓她的五官愈顯生動。
陶青月毫不猶豫,直接推門進入木屋。
木屋内的地面用一種紅色的粉末畫着奇怪的陣法,陣法上空有不少礦石玉石之類的東西淩空飄浮,偶爾還會移動變幻,攪出陣陣光芒,看上去詭異卻眩目。
陶青月盯着其中的一枚雕刻着走獸模樣的天青礦石,伸出手去。
這枚在衆多其中并不算起眼的礦石,就是陣眼所在,隻要能取走它,就能立即破壞掉整個陣法。
但陶青月的指尖在即将接觸到它時,陣法突然暴發出一陣強烈的電流,電得她指節發麻。
生命值—8!
法力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