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芮斯無聲地握住母親顫抖的手,"三日前神廟占蔔,聖甲蟲爬出了'雙日同輝'的軌迹。"他擡起與曼菲士神似的琥珀瞳,"母親,王兄需要您。"
愛西絲猛然轉身,破碎的鏡片映出她斑駁的面容。"備船。"她将法老印戒套上塞芮斯拇指,"告訴伊姆霍德布,七日後,新日将臨。"
(下篇:權杖重握)
議事廳的青銅燈盞爬滿蛛網,愛西絲指尖劃過沙盤上西奈半島的溝壑,最終停留在巴比倫城。
"這幾年征戰不斷,如今埃及兵力已不足鼎盛時半數。"她擡眸掃過伊姆霍德布蒼老的面容,"如果傾巢而出,隻怕鄰國趁虛而入。"
"王妃說的是。"老宰相的權杖在地圖上的西奈半島畫圈,"這次營救王和凱羅爾王妃,隻能智取,不能強攻。"
愛西絲沉吟片刻,"割讓西奈半島一事先不要答應巴比倫,他們不敢要曼菲士的性命。"她扯下手腕上的藍寶石墜,"給赫梯國王送信,請他送一位王子來與我聯姻,他會作為我的丈夫一同統治下埃及。不過我要赫梯三萬鐵騎借道米坦尼,直搗巴比倫城。"
烏納斯神色驚愕,"王妃要犧牲自己?"
"犧牲?"愛西絲忽然輕笑,"用聯姻拖延赫梯對埃及的野心,用曼菲士的命吊着那些老貴族的忠誠,再用塞芮斯的王位穩住民心——這一切都是為了埃及。"
晨光恰在此時照亮愛西絲美豔的面龐,伊姆霍德布驚覺昔日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已經成長為果斷狠辣的女王。老宰相渾濁的瞳孔泛起水光,"老臣即刻修書赫梯,全埃及百姓都會記住王妃的仁德!"
愛西絲抱起塞芮斯置于王座,又将法老權杖強塞進兒子掌心,"明日昭告上下埃及——塞芮斯王子将暫代法老之位,直至阿蒙神重歸尼羅河。"
陽光穿透彩窗落在塞芮斯發頂的金蛇冠上,小王子沉默地凝視沙盤——他手中權杖投下的陰影落在西奈半島,像一柄懸于命運咽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