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坐騎家财,是黑狼妖黎滄的同胞妹妹,銜蟬嘴上嫌棄他,關鍵時刻,還是要站出來保他性命。
紀瑩出門前說了“一力降十會”的大話,沒想到自己才耗盡靈力就迎來了勁敵。
她餘光瞥了眼自己的随從苗兒。
以那貓妖滅鼠時的法力,打一隻廢物老鼠精可是輕松得很。
己方無甚戰力,敵強我弱,自然隻能動腦子。
紀瑩心思電轉,這麼多年來依然嶄新的大腦空空如也,根本想不出什麼能讓她既不用打架又能逼退貓妖的妙計。
沉默須臾,虎頭大王隻能反問道:“你是以什麼身份,向我提出這無禮的請求呢?”
銜蟬親眼見到她那滅魂釘的厲害,心中一凜,也知自己要救人,要麼做過一場,要麼付出代價。
她猶豫片刻,咬了咬牙,沉聲說:“若我答應替你做事,可能換他一命?”
紀瑩正是用人之際,聽到這話心中一喜,壓了壓嘴角,故意冷漠說道:“多久?”
“半年?”
“太短。”
“……一年。”銜蟬露出士可殺不可辱的神色,對生性愛自由的貓妖來說,一年時間受人驅使已經是極限了,“不能再多了。”
話到這個份上,紀瑩說:“一年就一年。”
她當即吩咐:“把屋中之人拖出來。”
銜蟬一時沒動,靜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年之約已經開始,她該聽命行事了。
貓妖暗暗咬了咬牙,帶着一衆狸花貓跳下屋檐,進入屋中,把倒伏在地上的梁王世子紀符、花紅、黎滄等人與妖,一齊拖出了屋子。
紀符身上不知有什麼寶貝護體,竟還吊着一口氣,因此花紅與黎滄等妖雖受契約牽連,卻也還留有一線生機。
花紅在屋中聽到了二人對話,自身難保卻還有心思笑話銜蟬:“我看你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銜蟬說:“你都快死了。”
花紅笑道:“我這一死便解脫了,可你呢,賣身為奴,從此哪還有遂心順意的時候。”
“放屁!誰賣身了?誰賣身了?”銜蟬大怒,身後群貓齊齊哈氣,對着貓說這話,實在是大大的冒犯,她們又不是狗!
花紅歪頭吐出口黑血,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擦也不擦,慢條斯理地說:“你剛剛不是把自己賣給這位貴人了麼?你瞧瞧我,若不是因為被人哄騙簽了賣身契,如今還不知在何處逍遙,豈會落到如今的境地。”
她話說得極其聰明,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向“貴人”透露,她與梁王世子并非一夥的,隻是受人脅迫。
她以餘光暗暗打量公主,越看越是心驚。
說她是鬼,她卻馭使着鬼物最恐懼的滅魂釘,身上還隐隐散發出貴不可言的帝王紫氣。
可要說她是什麼尊貴人物,偏偏又身負無形枷鎖,面有短壽之相,一生夭禍不斷,生前必有暴死之患,死後則受怨咒侵擾。
花紅瞥了眼一臉谄媚的老鼠精,不知道在高傲什麼的貓妖,再看這貴人的面相,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機會。
她還缺一位謀士。
銜蟬還在憤怒地指正她話裡的“賣身”二字,花紅卻莞爾一笑,擡眸望向了公主。
“你與紀符有仇,我又何嘗不是呢?”
“什麼你啊我啊的,要叫公主殿下!”苗兒立刻掐起嗓子,作太監狀,疾聲訓斥道。
花紅并不理他,隻楚楚可憐看着公主。
紀瑩正要說話,不遠處傳來了喧鬧聲。
一隻狸花貓跳到屋檐上看了眼,回來說:“王府侍衛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