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左手邊那個瘦高個兒的男生,和右邊戰戰兢兢抓耳撓腮的晏珠白珠珠。
侃公主本身就是聚光燈般的存在,此刻嗓門高了些,自然引來了無數矚目。她不願讓别人窺見這些私事,脾氣也上來了,隻留下一句“地址葉脈發你,十二點見”,直接踩着恨天高離場。
今天是年級評級賽的首日比試,勝者直接進入明天的下一輪,敗者們還有一次敗者内部的複活賽,勝方同樣可以晉級。換句話說,赢了就沒什麼事了。女生就連孑然離去的背影都那麼有氣場,伴随着目光、羨妒、歡呼、非議。
公宜侃走着遍地刀尖的王者之路,聽膩了他人的吹捧,也聽得進心底的指教。
海水是該高興的,至少侃公主肯搭理她,原諒她,而且看起來好像也沒有真的生氣。可是公宜侃沒有給她一句和好的準話,也沒有問她想着什麼、要做什麼,甚至沒來得及讓她把精心準備的禮物送出去,隻是說着吃飯,難免讓海水有點小小的失落。
不過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那個有點臉生的瘦高個兒,皮膚略黑,五官也沒什麼出挑的地方,一頭雜亂的赤褐色卷發,帶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看起來不是個活絡的性子。
不對,說是臉生,倒是也有點臉熟。
聯想到“又瘦又高”、“熟悉感”、“晏珠白”、“公宜侃”,海水很快聯想到一個最近出現頻率很高的名字:“……生消惡?”
生消惡有點謹慎:“你是……”
晏珠白砸吧砸吧嘴,在公宜侃離開後終于敢說話了:“哎呀,我來介紹!這個是海水,是我主修班的同學,也是鐵朋友哈,是吧鐵鐵?”
見生消惡沒什麼印象,晏珠白繼續眉飛色舞:“就是開學典禮的時候坐咱倆前邊兒的那個!海水,這個是生消惡,你肯定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的,我跟你唠唠……”
倒是也沒有很想聽……
生消惡可能是自己也覺得尴尬,用胳膊肘一怼人:“沒什麼可說的,閉嘴吧您。”
他轉頭對海水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芝士報》上說的那個‘最具平民精神的落魄貴族’!報紙還說你還是侃公主的一條大舔狗,是嗎?”
海水:“……”
哥們,你真的很會聊天……
生消惡的語氣乍一聽頗有些攻擊性,但其實算不上惡劣,也不似典禮上講人小話那樣陰陽怪氣,隻是情商低了點。
海水不知道該怎麼回,隻好生無可戀——自暴自棄地點點頭:“這些都不重要啦……之前偷聽你們說話,不好意思哦。”
生消惡呵了一聲:“我們背後議論人家,也算不上光彩。況且是因為某人嗓門太大了,你也不算偷聽。”
男生頓了一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音量稍小地讷讷:“之前還說你邋裡邋遢,對不起了。”
他不提海水都忘了這茬了。她搖搖頭,這有什麼的。
而且其實生消惡也沒說錯……
某位大嗓門這會兒倒是計較起來了:“死生消惡,幹啥又說我啊?真煩人,我還想跟海水吹吹你的牛呢!”
聽着晏珠白的語氣,像是經常被這人怼。
晏珠白憋不住話,就算沒讨到好,也還是給女生介紹起來:“别看這人長相就是吊絲一個,平民出身、一窮二白,不會追姑娘、也不會說話,既喜歡背後八卦别人,又很貪生怕死地怕事,但我敢說!今年的年級評級賽,他應該沒啥對手!”
好,好質樸的高手哦……
海水挺無語的:“有你這麼說自己朋友的嗎?這是誇人呢嗎?”
晏珠白梗着脖子:“咋不是呢?我不是說他強了嗎!”
……被你說的,除了強還有别的優點嗎?!
晏珠白補充:“哦,對了,他還很識時務呢!一點都沒什麼高手風範,上戰鬥學的時候公宜侃讓他跟自己一隊,他颠颠地就去了,一點架子都沒有!”
生消惡實在是聽不下去,惱羞成怒地吼他:“要什麼高手風範,誰敢在侃公主面前耍風範擺架子啊?!您很敢還是怎麼着?站着說話不腰疼!”
晏珠白:“我……我是不敢,主要是侃公主沒給我這個機會!我能咋整啊?”
生消惡很鄙夷地盯着他:“我高中那會兒就發現了,你就是個愛吹牛的紙老虎!人家别的貴族都很有風範,您可倒好,隻能在加羅瑞德窩裡橫!”
晏珠白氣得直嚷嚷:“你懂啥啊?我主修班老師還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光系天才呢!我窩裡橫,窩外也橫!海水,你說是不!方程老師是不是天天誇我?”
生消惡冷笑:“是呗,您這麼厲害這麼牛,怎麼侃公主說一起吃個飯的時候還害怕得眼珠子亂轉呢?”
原來生消惡的觀察力這麼好,跟晏珠白隔了快五米都發現他轉眼珠了,海水就坐他旁邊都沒看着。
晏珠白直接撸起袖子,露出兩節白花花的胳膊,像肥美的嫩藕:“别以為你很了解我似的!不就是高中一塊兒玩了嗎?我真正牛的樣子還沒給你看呢!海水,走!咱們去會會侃公主,幹飯去!”
海水完全在狀況外:“會什麼會啊?公宜侃不是已經命令了你們一起去嗎……”
生消惡也變得很幼稚,扭頭就走:“走就走!怕你啊?走吧!”
海水真的不懂兩個都很強的魔法天才為什麼這樣弱智地拌嘴,真的很像一些小學生……可能這就是這對密友的情趣吧?
果然,人得到點什麼就會失去點什麼……
她就知道,魔法高手們的心裡肯定都很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