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本來還有點擔心,大家會不會因為侃公主的強勢表現轉而同情弱者,很快她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如此痛快的對局赢來了許多響亮的喝彩,并無其他聲音。
不知為何,海水蠻傲嬌地想到了幾天前跟樂神望的争執。她就說嘛!侃公主是靠實力赢得的人氣與支持,才不是什麼别的。
趁着那邊小胖子還在一邊調動光系魔法、一邊跟對手侃着大山唠閑磕,海水慢慢悠悠地翻看起公主和小胖兩人的資料來。
侃公主的介紹頁面充滿花花綠綠的文字和感歎号,夾雜着粉色泡泡和紅色愛心心,語句比形容萬百那一欄的還要浮誇許多。海水瞄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滿腦子都是什麼“大陸絕無僅有的天使甜心”、“天上地下獨此一位”、“滾燙的紅色燃燒着小編的心髒”……
而晏珠白的介紹就正常多了,說他來自大陸東南部加羅瑞德帝國的女王城,母親是皇室親王晏葛女爵,健康成長,白胖白胖。
海水看得太久,有點困了。她正打了個哈欠,想要數一數還剩下誰的比賽沒看時,眼睛瞥到賽程表,突然“撲哧”一聲。
好家夥,這好戲不就來了嗎?
女生摩拳擦掌,不禁挺直了腰闆。
……
天道乾靜靜看着面前的男生,樣子平平無奇,估計沒什麼過人之處;生消惡也微眯着小眼睛打量人,實力也就那樣,似乎沒什麼特别的。
天道乾站在比試台一旁,煞有其事地擦拭着自己的長劍。
生消惡本沒想做什麼所謂的熱身的,但見對方十分鄭重,自己也不好太随便,隻好把自己半人高的大剪刀拿了出來,對着刀柄也吹了吹氣。
見對方有些驚疑的目光,生消惡很尴尬:“那個,我的父親是位花匠。”
不過等到對戰開始,尴尬的人就變成天道乾了。
擴音魔法還在認真介紹着這位赫赫有名的天教前少主的風采、也提及那個“東方新生代第一人”贊譽。但還沒等那話音落完,天道乾的衣角就已經被貫以金系魔力的剪刀劃開了一個口子。
雪白的道袍透過院服缺口露出來,十分晃眼。
就在附近的看台因為此情此景沉寂下來時,天道歉卻隐約聽見了一聲突兀的叫好。他的目力極佳,一眼就看見了觀衆席上那個猥瑣的身影,表情興奮,還揮舞着拳頭,以為誰看不見她似的。
……讓人心煩的家夥。
天道乾冷呵一聲,凝起了這幾分四散的心神。
水木雙力如陰陽調和的雙生子,從他的指尖流瀉到劍柄。霎時,聚結了天仙山靈氣的魔力如箭矢般射出,直逼生消惡門面。
這一擊就很有些能配得上“最強”的感覺了。
大陸各地對于魔力的修煉方式各有不同,雖然都是基于天賦進行勤奮的練習,但東南西北也都有各自的特色。
聯邦和威爾根的修行者們,大多注重魔法的吟詠和魔武器的鍛造,而來自長赢帝國這樣東方的修行者,更願意花時間研究在運用和施放上的技巧。
當然,這些說法也并不絕對。來自紅點城的池野也有着精細化運用的能力,東方長嬴的海夏還曾憑借在光系魔法吟詠方式的創新獲得獎學金。優秀的人大多會集各家所長,取精華為自己所用。
而在金色大陸,無人會懷疑天教家族對魔法的理解。如果隻是比拼魔力,天教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如果是包含了山水間劍意的魔法施行,沒有幾個人願意接招。
——可恰好,沒什麼跟長赢人對戰經驗的生消惡,算是一個藝高人膽大的。
由不得他願不願意,比賽中的攻擊,生消惡當然要應對。來勢洶洶的力道,要麼防守,要麼把力量化解,要麼就硬碰硬就好了。
生消惡沒多想,直接一剪刀朝那恢弘的劍氣揮了過去。
場地間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對抗聲響,相克的魔法元素被粗暴地雜糅成一團,震開來一片大風波。
卻是天道乾應對不及,向後踉跄了幾步。
生消惡感覺打得酣暢淋漓,正要躍躍欲試地繼續進攻,便聽前方傳來了一道幹脆的聲音:“……我認輸。”
頓時,場外響起一片嘩然,甚至比天道乾處于劣勢時來得更加激烈。
海水也看傻了。自從她開始看年級評級賽以來,好像還沒見過在裁判判定輸赢之前認輸的呢。
對她來說,這樣的結果有好有壞。好處在于,天道乾穩穩輸掉了比賽,還是輸給生消惡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神秘平民,簡直可以稱得上揚眉吐氣,丢了大臉。
而壞處或許就是,天道乾沒能被暴打,實在有點遺憾。海水這是自己沒魔力了,記憶也沒了,現在從頭撿破爛似的往前學,要是她有能打的本事,指不定要把天道乾揍成什麼樣呢!
可是天道乾也蠻奇怪的,幹嘛要認輸呢?明明都還沒有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