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育仙醫械啊……”楚小榮開着車，撓撓頭回憶道，“确實是有這麼一家公司，不過，它們應該不會做這麼缺德的事情吧。”

黃木栖聯系他時他正在醫院值班，不過一聽到秦紫溪的名字就來到樓上接二人離開。

楚小榮和秦紫溪原先是老鄉，但卻是在他考上大學後倆人才慢慢熟絡起來的。

當時，楚小榮為了湊學費日日逃課在學校門口搖奶茶，碰巧遇上了在戶外做街頭采訪的秦紫溪。

他和秦紫溪原先不過是點頭之交，她當時明明自己也吃不飽飯，卻還是固執的承包了他大學的所有學費。

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錢早已還清，但是隻要秦紫溪一聲令下，他永遠是她最忠實的小弟。

黃木栖和周成坐在他的辦公室，對視一眼，黃木栖開口問道，“你對這家公司了解多少？”

“了解的……應該還行吧，跟我們醫院合作挺多的，我們醫院不少設備都來自他們。”

“你知道你們醫院賣大腦的事嗎？”問道。

“……”楚小榮沉默了，他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回憶什麼，“如果你說的是育仙醫械的話，那不是販賣大腦，隻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周成的表情有些難看，他瞟了一眼黃木栖，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正常？”

楚小榮點了點頭，“育仙醫械隻是提供腦倉的服務，至于用來做什麼，那便不是他們可以管的到的了。”

“可是我剛剛在這還被……”

“那不是我們醫院的人。”楚小榮雖然也不喜歡他們醫院，但他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騙人，“那隻是一些販子，育仙醫械的腦倉服務很貴的，除了他們，一般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為了續命才會購買。”

行吧。

周成點點頭，他也不糾結，他在琢磨着怎麼開口，混進育仙醫械。

楚小榮：“如果你們想看，我可以帶你們參觀一下控制室。”

可以參觀？！

那可太好了！

“真的可以參觀？！”周成感覺順利地有些不太現實，按着楚小榮的肩膀，來回确認道。

秦紫溪先前已經和楚小榮打過招呼，隐晦地說過他們的事，她希望他幫他們這個忙。

楚小榮向來不會拒絕秦紫溪。

楚小榮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般來說是不行的，不過我先前就在那邊值班，嫌太無聊了才轉科的，我跟他們打聲招呼，問題不大。”

周成和黃木栖對視一眼，倆個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抑制不住的激動。

控制室就設在了醫院頂樓，楚小榮帶着二人乘坐電梯一路向上，他看了一眼興奮的二人，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他掏出鑰匙打開控制室的大門，和周成他們想象的腦倉不同，這裡的控制室更像是一個機房。

“這不是機房嗎？”周成看着滿屋子層層疊疊排列的閃爍的黑盒，伸手摸了一把架子上，厚厚的灰塵讓他眉頭一皺。

“真正的大腦都統一儲存在育仙科技那裡，那裡的權限太高了，估計一般人都進不去。”楚小榮摸了一把腦袋，抱歉地笑笑，“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要幹嘛，但是看了大腦也沒用，那裡隻剩下了大腦，并沒有身體可以匹配。”

“那這裡是幹嘛的？”黃木栖看到了最前方的電腦，有些好奇。

“那裡是實驗倉的操控室，也稱無限宇宙。”楚小榮上前去打開電腦，顯示屏上頓時顯現無數編号，“我們通過數據模拟出不同的場景，讓這些大腦以為自己沒有死亡，在這些無限宇宙中繼續生活。”

周成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他看了一眼黃木栖，深深呼吸一口，開始措辭，“你的意思，你們可以随意改變場景？”

楚小榮點頭，“都是數據而已。”

周成的嘴唇微抖，他說不出話。黃木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努力地平複着自己的心境，把他想說的補充完整：

“你說，你們有沒有可能制造一個闖關遊戲，讓這些大腦闖關失敗就會死亡？”

楚小榮皺着眉頭，大概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可以是可以，但這有什麼意義嗎？而且我們一般也不會使用【死亡】這個詞，失敗了清空重啟就可以了。”

“那我們該如何分辨現實和模拟呢？這怎麼區分？”周成換了一個問題。

“現實和模拟……”楚小榮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笑了一下，“我們隻可以模拟，又不能清除人的記憶。況且，我們隻能模拟個别場景，比如家裡，學校或者醫院，我們的地圖很小的，在裡面很容易就會察覺不對。”

不過怎麼說，這裡都更像是電梯的前身。

黃木栖和周成同時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難道他們從來隻是一串數據，從未存在過？

周成：“你們有最近出問題的大腦嗎？最好是一半清醒一半昏睡的那種。”

“啊？”楚小榮被他問懵了，她撓了撓腦袋，點開了目錄的界面，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行又一行的數據。

“他們都沒有名字？”黃木栖問道。

“有什麼意義呢？”楚小榮輕笑了一聲，“除了個别有模拟需求的用戶外，實驗倉裡的大多都是沒人要了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