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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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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的日光雖盛,但初春的烈風依然抽的人臉疼。

任頃舟靜立在府内書房的案前,指尖搭着一份驗屍格目,神色冷淡。

仵作跪伏在地,額頭抵着青磚,聲音發顫:“大、大人……林公子的屍格确無錯漏,他……他長期服用‘飛雲散’,髒腑早已虧空……”

“長期?”任頃舟擡眸,眼底寒光微閃,“有多長?”

“至、至少三月有餘……”

三個多月…任頃舟思緒飛轉。

近三個月林昀并無異常,與人談笑風生如常,甚至前幾日還在五皇子府中獻策。可若真如仵作所言,他早已染瘾,為何無人察覺?林昀向來頻繁出入風月場所,所以這并沒有被關注出什麼不妥。除非……

任頃舟瞳孔微縮,除非有人刻意控制着藥量!讓他既依賴,又不至瘋癫失态。而前日經查驗,那顆香丸添了十足十的量,即使林昀早已染瘾主動求藥,可這顆香卻是有人故意為之,借此置他于死地,這顯然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我知道了。”任頃舟合上冊子,聲音一如往常平靜,“辛苦了,你去吧。”

仵作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男人走後,任頃舟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緩緩展開,裡面裹着一撮香灰,是醉仙閣那夜殘留的飛雲散。他攤開擺在案台上,指尖輕輕一抹,指腹摩挲着灰燼。

他此刻幾乎可以斷定,是有人故意讓林昀染瘾,再借此向他售賣添了量的香丸,如此便能殺人于無形。兇手要林昀的死看起來像一場荒唐的意外。

而沈清珏要的殺人證據,最直白的撬開方式,就是找到那個販賣最後這顆香丸的人。

可最讓任頃舟好奇的是,林昀是如何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染上瘾的?

“長期…少量……”

任頃舟眯着眼睛思考着、猜測着,

“長期…少量……”

他忽然指尖一頓,想到了什麼,“難道是…每日的飲食?”

“林昀身邊…”

“有内鬼?!”

林昀是沈清珏親自提拔的近身随行,除了任頃舟以外,老五最親近的人便是他,但與任頃舟不同的是,林昀的吃住都在五皇子府,如果真的是如猜想般問題出在飲食裡,那就說明這個内鬼就在府上。

沈清珏身為皇子,他的餐食每道菜需經銀針、侍膳太監雙重驗毒,連茶水溫熱都有專人記錄,遑論下藥。而林昀雖得器重卻仍是白身,膳食不必驗,且每日與府中衆人同竈用膳,容易下手。殺皇子近侍如斷其臂膀,卻不必擔弑皇重罪,殺了便殺了。而白衣書生暴斃于青樓,最多算樁風流官司,五皇子礙于清名也不好鬧大。

任頃舟輕笑中帶着些許怒意,“好算計……”

他緩緩起身,衣擺掃過案幾上那撮香灰,下毒者得既能長期接觸林昀飲食,還需熟悉五皇子府作息,他眯着眼睛,輕輕摩挲着手指。

“會是誰呢……”

窗外的風突然猛烈起來,吹得窗紙嘩啦作響。

與此同時的五皇子府内,一個粗使丫鬟正将藥粉抖進炖盅,突然被陰影籠罩。她驚恐回頭,看見管事嬷嬷陰冷的臉。

“姑娘好大的膽子!敢在殿下府中做這種勾當?!”

丫鬟手中的藥包“啪”地掉在地上,飛雲散的粉末在地上灑出一片慘白。她雙膝一軟,還未跪地求饒,嬷嬷喉間已多了一道血線,鮮血噴濺在竈台上。

蕭羽杉慢條斯理地擦着匕首:“處理幹淨。”

他漫不經心的命令,目光瞥向竈台,“那盅湯……”

“奴婢、奴婢會親自…送給…送給任先生…”丫鬟瑟瑟發抖的說道。

蕭羽杉挑了一下眉,“他的膳食不是從不在府上用嗎?”

“是......是不在......”丫鬟手指死死揪住裙擺,“但五殿下......時常賞賜補湯......”

蕭羽杉眸色一沉覺得不妥,林昀此事已經引起了任頃舟的懷疑,倘若他已經猜到林昀的飲食有問題,必然會對入口之物加倍警惕,而且此舉容易被抓到切實證據,這太冒險了。

“倒了吧,任頃舟不是林昀那種蠢貨。”他突然轉身,“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說罷,男人頭也不回的翻越暗窗離開。

天色漸暗,五皇子府書房裡隻點了一盞孤燈,燭火在銅燈台上搖曳,将兩道身影拉長投在青磚牆上。

“三月有餘。”任頃舟将藥包輕輕放在案上,

“林昀每日的茶飯都被摻了微量飛雲散,漸漸成瘾卻不自知。前夜那顆香丸就是用來催命的。”

沈清珏眼中暗湧寒光,“先讓他染瘾,再誘他暴斃,好毒的計策。”

男人猛地拍案,茶盞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嚴嬷嬷恰巧在此刻失蹤!她可是本王用了八年的老人!!”

任頃舟平靜的說:“殿下,不一定是嚴嬷嬷。”

“那她跑什麼?!”沈清珏一把揪住任頃舟的衣襟。

任頃舟不閃不避:“她不一定是跑了。”

沈清珏微微皺眉眯眼:“你是說...”

“或許嚴嬷嬷知道了什麼,”任頃舟輕輕低頭,“被滅口了。”

“砰”的一聲,沈清珏拳頭砸在書架上,震落幾卷竹簡:“久言,你說這府裡,還剩幾個幹淨人?”

燭火噼啪一響,映得任頃舟半邊臉隐在陰影中。他從袖中取出一本名冊,“近三月接觸過廚房的二十七人,其中三人...”

他指尖點過三個名字,“與二皇子府有舊。”

“老二的手夠長的!”沈清珏一把扯過名冊,眼中殺意凜然,咬牙說道,“一個不留!全給本王砍了!”

“殿下,”任頃舟按住名冊,“棋子,留着,比拿掉有用。”

沈清珏擡眸:“哦?說說看?”

任頃舟傾身向前,聲音壓得極低:“若我們借他們之口...”

窗外雨聲漸起,掩蓋了後半截話語。隻見沈清珏先是皺眉,繼而冷笑,最後露出一絲贊賞。

“好!就依你之計。”沈清珏突然提高聲調,“來人!把那個賤婢帶上來!”

門外侍衛慌忙跪倒:“禀殿下,那丫鬟...已在柴房自缢...”

任頃舟垂眸掩去眼中寒光,他當然知道那丫鬟是怎麼“自缢”的。

沈清珏震驚之後轉過頭,眉頭結成死結般,眼神中盡是憤怒和不解,沉默的看向任頃舟。

任頃舟卻微微一笑:“棋子有用,但兩顆棋子,足夠了。”

沈清珏聞言怔了片刻,随即大笑:“好你個睚眦必報的任久言!”

子時仍舊飄着細雨,暗巷中,任頃舟的油紙傘突然被一枚銅錢擊中。

“任公子查案真是雷厲風行。”蕭羽杉的聲音從前方飄過來,“可惜死人是不會指認真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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