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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睡?”
黎元儀感覺自己囫囵都睡過去一覺了,擡頭看一眼詹信,卻見黑暗之中他目光炯炯,透出股說不出的心事重重來。
“是有什麼事麼?”
詹信顯然不料她此刻轉醒,沉默着驚神,看向她。
黎元儀笑了笑,伸出掌心熨貼上他的心口處,替他安神,“果真有事?說罷,說出來你就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
她還暈乎着,越說聲音越低下去,詹信垂眸見她明明困得很,還偏要苦苦支撐着等他作聲,躊躇着終于道出了句:
“殿下,當初是為何會選我呢?”
黎元儀窩在他懷中輕笑一聲,擡手,指尖不偏不倚掩上他的嘴。
“隻有我們倆人,又是床帏間私話,你别再殿下殿下的......”
“...好。”
黎元儀在他懷中小小伸了個懶腰後,臂膀再次挂上他腰間。
就在詹信以為她不肯回答先前的一問時,黎元儀突然睜開眼望向他。她眸如秋水澄澈,困倦一掃而空,定定看了他一眼。
“其實,你并不是想問我為何選你,而是想問,我為何沒選王冕罷?”
詹信的沉默便是默認了。
黎元儀笑笑,腦海中浮現落水那日,她撲騰着站起身,池邊站定未曾挪動半步,看着她眼中隻有不屑的王冕......
“我是...對他動過心的。”她緩緩開口,卻是認下了從前的心意,“你身在王氏,也一定聽說過些我的事罷。”
詹信沒有說話,隻喉間一緊,默默垂下眼眸。
“京中不少人都說,我癡戀王冕,非他不嫁。”黎元儀低聲喃喃,“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内,确實未作他想過。可是...”
她頓住了,詹信的心也随之漏跳一拍。
“他是世人眼中完美無缺的君子,卻不是可以陪伴我一生的良人。”
“自那次不慎落水後,靜養的日子裡,我想了很多。連帶着從一開始為何會是王冕也細細思量了源頭。”
說到這裡,黎元儀笑了一聲。
詹信莫名心驚一息。
“王冕在我這裡,從一開始就是被設好局要出現的。
他的所有事迹和美德,也從來也沒有一樣是無緣無故傳入我耳中的。我心生好感,我情窦初開,連帶着賞花宴上本該順水推舟的賜婚,都是被推動着、被安排着發生的。”
這番話竟說得詹信心下一滞。
他心中籠罩的陰雲去了大半,連着微微發緊僵硬的臂膀也一點點松弛下來。
原是如此。
合該如此。
“若我沒回過味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也就認了。可我既然明白過來,難道還要争着搶着去做那案闆上一早稱量好的魚肉,任人宰割麼?”
黎元儀自懷中觑他一眼,故意甕聲甕氣地道:“現下,你該知道我為何不選他了罷。”
詹信聞言不禁點頭,将人往懷中摟得更緊了些。
他心中起了歉疚,“是我多嘴問這一句,讓你費神與我解釋良多......”
黎元儀在他懷中微動着搖了搖頭,“不礙事,是我該更早些同你說清才是...”
“不過...”她話音一轉,“你要答應我,這以後都不能再疑我了,也不準再自抑覺着誰比你更好。”
“要有信心,你之于我便是最好的。”
一字一句帶着甜絲絲的尾音滑入詹信耳中,他倏然定住。
半晌,他俯首,在黎元儀眉眼間鄭重印下一吻。
“好。”
黎元儀笑了笑,“現在你可以安置了罷...唔......”
她話音未落,深沉的吻已抵達唇舌。
她感受着詹信滾燙的熱情和力量,雙臂漸漸情不自禁地喚住他的脖頸,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調轉了天地,黎元儀隻覺帳子裡熱得連小衣都穿不住了,她滿面潮紅,睨着詹信抽出一旁的枕頭擡起她的腰*墊在下*頭。
一夜的工夫,他便有了進益......
床帳簌簌而動,懸挂的玉鈎一下一下撞在床柱上,細碎的清音和噼*啪*聲裡,黎元儀自覺愈發難*耐*磨*人起來。她咬着牙、抖着濡汗的玉白指節,去推抵那牢牢牽制戰局的贲*張*四*頭*肌,觸手所及的是熱火朝天的濕*滑。她的指尖不過推就着劃過,便迅速敗下陣來。
手腕無力垂落,濡濕的指節隻得轉而去糾纏被褥,一點點攥緊...再一點點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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