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思:“從前,這份心思,隻有我自己知道。她那樣的性子,在那樣的地方,怎麼能活下去呢。要怪就怪我自己,沒有這個福氣,沒有這個能力。”
李綿思:“哥哥不必自責,這件事,終究是怪我。”
李賢思:“何出此言?”
李綿思便把她們進宮後面臨的處境,一一與李賢思說了,到最後馮如是對她如何失望,才選擇吞金自殺的緣由也說與他聽。
李賢思:“你覺得如兒是因為對你失望才選擇自殺的麼?”
李綿思:“她一定是傷心透了,她對我這般信任,而我呢,隻顧着自己,什麼都沒告訴她,讓她覺得自己在後宮孤苦一人,無人可依。她最信任的姐妹并未把她成自己的姐妹。”
李賢思:“糊塗!”
李綿思看到一向儒雅的哥哥,此時竟然橫眉倒豎的對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如兒與我們的家情誼是怎麼樣的你心裡應該清楚,就算是你們之間産生了誤會,有何至于一句話都不給你留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自戕呢?”
李綿思:“可她确實是吞金。”
李賢思:“吞金又如何,就是算是她自己吞下去的,可是其中的緣由怎麼一定就是你所說的那般?若是有人對她說出,她的存在對你來說是掣肘,對她哥哥來說是制約,對我來說.......是負累呢?”
李綿思:“她知道你的心思嗎?”
李賢思長歎一聲:“之前估計是不知道的,之前任誰也不知道,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異想天開。同僚們見我還不娶妻,對我多番打趣,我也搪塞過去。可有一次,禮部的朱大人相約,喝多了幾杯,便宿在了他家,第二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當下我也擔心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可過了很久,也沒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就以為是自己多心了。現在想來,是人家步步為營。”
李綿思聽到此處已經是癱坐在椅子上,好大的一張網。
李賢思:“所以,如兒絕不會是因為對你失望,她那樣的性子,就是失望也要好好的與你搶白一番,不讓自己去的這麼窩囊。隻有一個可能,她是為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為了你,為了她哥哥,為了我。”
李綿思看到一向要強,一向穩重的哥哥像是被抽去脊梁般頹敗的背影,心底說不出的酸澀:“哥哥,眼下說什麼也晚了。”
李賢思:“你這是什麼話?我今天為什麼要過來一趟,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不能再辜負如兒的一片苦心。承錦還在宮裡,他們不把你置于死地會甘心嗎?你我再不振作起來,你留在宮裡的孩子能安穩一世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綿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甘心嗎?
李賢思看她不再做聲,知道再多說也不如她自己想明白。“我已經與父親說明,下月就會去求娶江南參政王家的三小姐。她父兄在朝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在江南道的影響力很大,與他們家結親,對大皇子來說也是助益。朱大學士在朝中的時間也夠久了。”說完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