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玉白的手指捏着那張粉色的信紙,随意的瞥了一眼,然後盯了顔曉色一瞬。
“你的?”他拿食指和中指遞了過來。
顔曉色一直鎮定,現在卻臉熱的叫她喘不過氣來,下意識的就說,“張宕翡的。”
許愈的嘴角歪了下,氣壓突然就低了下來。
顔曉色扯過那張信紙,匆匆回了位子。
等她冷靜下來回頭看的時候,許愈的位子上已經沒人了。
張宕翡看完了那信,反手扣在桌面上,“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什麼?”
張宕翡的語氣并不怎麼好,“替别人送信的事,你又不是郵遞員。”
他也十分不高興。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高興?
顔曉色輕聲的答應了,但心裡有點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許愈剛才冰冷的表情,想不明白張宕翡又在氣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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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滢蔓是号稱最喜歡在降溫天氣吃冰淇淋的人,她吃的滿嘴花,一邊還在搖頭晃腦。
“許愈的話,反正他随時随刻都在生氣,低氣壓也是正常。張宕翡的話可能是吃錯藥了,鬼知道他幹嘛突然對你發脾氣。”
顔曉色玩了玩自己的拉鍊,“你說是不是我多管閑事?”
顧滢蔓搖頭,“送情書這種小事誰沒做過,你可是樂于助人。要說起來都是那個陳冬旭不行。”
她站了起來,拉了拉顔曉色,“好了,别不高興了,走走走我請你去吃個冰淇淋。”
“你還吃啊?”
“我不吃啊,我請你吃啊。”
“诶我不用——”
“顔曉色,是吧?”
這些人顔曉色有見過的,比如那兩個大高個,還有那個“霸王花”。
當然更多是沒有見過的。
現在在通往小超市的路上,就這樣把她們倆堵住。
流裡流氣的上下打量她,毫不客氣的眼神叫人看了就心生不悅。
顔曉色微微點頭,“有什麼事嗎?”
顧滢蔓發現了,顔曉色身上有着别人沒有的那種赤子之心。
她似乎根本就察覺不到危險就在眼前,她根本不留意這些人的特别。
竟然還能平靜的問出,“有什麼事嗎?”
于周蕾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起來,“誰告訴我她和許愈有什麼的?就這豆芽菜?”
許愈。
早上因為張宕翡,這會兒又是許愈。
要麼是有人誤會她告白了張宕翡。
要麼是這會兒有自居許愈女朋友的人前來尋釁。
顔曉色的情緒突然有點壓抑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有煩躁湧了上來。
許愈是個麻煩,這點顔曉色從一開始就知道。
她記得清清楚楚。
可她竟然老是忘了這個事,還不斷的和他走近。
于周蕾還在笑,她的妝容十分精緻,眼角黑線長長妩媚。
和許愈走得近的女生,都該是這種類型的嗎?
“我和許愈,沒有關系。”
她表情冷淡,“所以現在可以不要再擋着我和我朋友了嗎?”
她聲音輕,可卻格外的有力,這句話就像是在心裡重複許多遍的一樣,霎時脫口而出。
顧滢蔓小心的拉了拉顔曉色的袖子。
顔曉色轉頭看她。
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穿着深色皮衣的男孩兒抱着胳膊站在她們身後。
天剛放晴。
但是已經到深秋了。
到了難有火燒雲的季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