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給沈攸甯臨帖子做禮物,佩佩倒是在家裡安靜的呆了好幾天,直到沈攸甯生辰前一天,趙氏收到了呂府的帖子,說是邀她們一起賞花,呂家嫡姑娘呂德純和佩佩關系不錯,趙氏自然是會帶上佩佩的。
呂德純是輔國大将軍之女,今年也剛好六歲,性子很合佩佩胃口,簡單的來說就是和她一個脾氣。
剛進了呂府佩佩就被呂德純拉走了,她今日是東道主,打扮的倒是比平日精細多了。她拉過佩佩上下打量,“佩佩你今日還是這麼好看。”
佩佩今日穿了鵝黃的裙,稱的膚色倒是比往日還要白皙一些,“你也好看,看來今日是沒少在衣着上下功夫?”
呂德純長得不白,穿衣不像佩佩什麼豔麗的顔色都敢試,今日也隻是穿了水藍的裙,倒顯得文靜不少,可她一開口就破功了,“那可不是,你可不知道今日什麼時辰我娘親就把我拉起來打扮了。剛剛我可無聊的緊呢,幸好你來了,不然真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兩個一樣年紀的小姑娘,都長得标志的很,此刻湊在一起講話,盡管在她們自己眼裡是端莊的不成樣子,在那些夫人眼裡都隻是可愛的緊,呂夫人拉住趙氏的手帶她入座,“思親(趙氏名字)呀,你這寶貝閨女可真是可愛的緊。”
趙氏也拍拍她的手,“我才是喜歡你們家德純呢,我們佩佩給家裡人都慣的不成樣子,那脾氣大的,我止都止不住。”雖是這樣說,臉上倒都是對自家女兒驕傲的神色。
呂夫人也捂嘴,“我們德純也是啊,那脾氣也不知像了誰的,你看看兩小姑娘湊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似得。”
孰不知此刻倆小姑娘的話題已經很成熟了,“你那堂姐怎麼也來了?”佩佩朝另一邊看去,也是不少貴女聚在一起,在那其中俨然就有顔栀。
佩佩挑眉,“這不是怕我這二姐姐不常出來難以叫人家知道她才女的名号麼。”她靠亭子坐了下來,“也是二伯母說她漸漸大了,也是要出來見見了,便托了我娘親大小宴會都攜了她來。”佩佩冷哼了下,“也就是親近的幾家才帶過來。”
呂德純點頭,“是呀,那些不熟的可别帶去了,也不知你們有沒有聽到風聲,去年有次不是吳閣老家老夫人開宴麼?咱們和純熙都去了的那次。”
“記得,怎麼了?”
“上次不是也帶了你那堂姐去麼。我回來之後也不知是哪裡傳出來的,倒不說她是庶嫡女,隻說是武安侯府裡頭的嫡女,說身份是怎樣的尊貴,又說在家裡受怎樣的重視于是平日都是輕易不示人的。我當初以為說的是你呢,于是便說了,佩佩身份當然是尊貴的,不過咱們都年紀小,帶出來也沒什麼好見的之類的……
“哪知人家說,年紀不少了,都已經九歲了呢。我才知道說的是你堂姐呢。當時我就氣笑了,不過一個庶嫡女,便是她爹爹不過也就是個正四品的中書侍郎了,竟然也敢冒充你?”
佩佩托着腦袋晃來晃去,“由着她吧,能撲騰出個什麼勁兒來,反正最後還不都是她要吃虧長教訓。”她又哼了一聲,“不過就是累的武安侯府的名聲了。”
“佩佩,我與你說了,你回去才是與你娘親提一提,省的被旁人摘指說你們府上嫡庶不分呢。到時候還累了你的名聲。”
“這個我自然省的,咦,今日純熙不來嗎?”
呂德純正要回話突然眼睛亮起來,又揮了揮手,對着佩佩努努嘴,“這不是來了嘛。”
說起陳純熙也是與她們同歲,可卻是與她們截然不同的性子,佩佩不喜旁的人管她,卻會聽陳純熙的話,簡單的來說,佩佩沒有太把顔栀顔柊當姐姐,可是卻是心裡認了陳純熙是她姐姐的,雖然不過就比她大了兩月罷了。
陳純熙笑着過來,拉了佩佩的手,“我晚到了,你們都聊到哪兒了?”
呂德純向來嘴快,此刻也是,“說佩佩她堂姐的事兒呢,總愛自己去擡自己身份,也不看看自己是……”
陳純熙去拍拍呂德純的臉,“好啦,你管她做什麼?”她語氣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是半點不留情面,“你也說了不看她是什麼身份,和她計較不是空降了自己的身價。”
她眼神柔柔的落在佩佩身上,倒像是有千言萬語似得,到了嘴邊卻還是隻有一句,“佩佩近來可好?太子殿下還常去看你?”
佩佩對陳純熙沒什麼防備,此刻就随意回話,“還和前些日子一樣,倒是我爹爹還特地與我說了和他走太近會不好。我倒不覺得,左右在我身上能出什麼幺蛾子。”
陳純熙似乎恍惚了一下,她略微笑了下,卻有些勉強的樣子,連握她的手都不自覺的緊了一些,“佩佩,或許顔伯父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你和太子殿下……”她抿了抿唇,“還是不宜走的那般近的。”她似乎稍有猶豫,卻還是繼續說,“我觀你和太子殿下,隻是太子殿下略有親近之意,你們雖是遠親兄妹,畢竟比不了他尊貴的身份。”
她眼裡淡淡的不知道飄過什麼東西,“你做事向來極有主張不是我們說什麼可以輕易動搖的,隻是咱們一起長大,隻望你能多少聽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