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時圓，寫時方，有它暖，沒它涼。打一字”沈攸甯的聲音清晰，一字一頓的讀了。他稍稍挑眉，發現佩佩的運氣不錯，這題明顯是簡單的題。

他看向佩佩，見她正微微擡頭，于是便問，“佩佩知曉答案了嗎？”

佩佩嗯了一聲，于是沈攸甯把那寫了題的絹布拿下來遞給了水蓼，水蓼立馬躬身接過。又退回到佩佩後頭去不吭聲了。

沈攸甯并沒有問她答案，許是心裡清楚這樣難度的題，佩佩自然是信手拈來。而等齊了題目，到了終點，再一一答出來。隻拿到了第一個題目之後，後頭就有太監跟着上來了，想是要一路跟着他們直到終點了。目的也明确，不過就是怕他們在路上交流了答案，相互作弊罷了。

雖不說佩佩自然是不需也不樂意他來作弊，即便是沈攸甯提點了，沈攸甯是什麼身份，這太監哪裡還敢到處去說，不過走一個形式也就罷了。

沈攸甯想去牽她的手，隻是佩佩的手攏在大氅裡，藏了個嚴實。他咳了一聲，略微試探的問了一句，“佩佩，手冷嗎？”

她的手下便是手爐，于是她遞了出來，“你冷？要不把手爐給你用？”沈攸甯一陣無語，他呐呐的回了句，“不是不是，我隻是怕你冷罷了。”他把她的手重新塞回去，“你自己捂好了，不要見風了。”又問了句，“臉還冰不冰？”

佩佩不回他，他正想又問一句，卻見佩佩停了下來，擡頭看了看。哦，原來又到一個宮燈下頭了。

他忙去看那燈謎，又和上次一樣，慢慢的給她讀了，“孤巒疊嶂層雲散。打一字。”這個有些難，他皺了皺眉，倒不是題難，隻是這字有些生僻，卻不知佩佩能不能想到。果然見佩佩一臉沉思的樣子。

沈攸甯心想，畢竟是隻有六歲的佩佩，若是上輩子……他垂了眸，不再想下去，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提示了一句，“佩佩，這孤巒的話……”才一開口，果然那太監就飛快的掃了他一眼，但卻畢竟什麼也不敢說的重新低下頭去。而佩佩眉頭卻皺的更緊，當下就離了那宮燈往前走去。

他心下大歎不好，忙跟着上去，“佩佩，怎麼……”

佩佩掃了他一眼，他卻清楚的知曉了她的意思，佩佩是怎樣的人，百年世家中的如此尊貴的嫡女，即使才六歲，也是不屑做這樣舞弊的事情，或許在她心裡，剛才那一下已經是自己看不起看輕她的表現了。

沈攸甯這樣一想，更是驚得背後出了一身汗，當下連連解釋，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自己竟是有些結巴了，“我并沒有……不是那樣，我隻是……”

許是他的驚慌表現的太明顯了，佩佩似乎有些愣住了，她略微側過頭去，看到水蓼長庚和那太監離她們的距離已經有五步之遠了，許是不能聽清他們的話了。于是才開口，“東君哥哥是不信我了？”

沈攸甯現下才冷靜下來，他聽着佩佩稚嫩而清淡的聲音，松了松眉頭，“我并不是覺得佩佩猜不出，隻是自己一時嘴快，并沒有提示之意。”

佩佩轉過來看着他，似乎想了一會兒，正要開口了，卻見她又閉了嘴，反而離他稍稍遠了點，揚眉略微笑了起來，沈攸甯看的仔細，她眼裡分明還有一些詫異，可是很快就消失不見，歸于平淡。

她開了口，“長公主殿下，二姐姐，你們也是這條路呀。”

沈攸甯朝後頭轉去，看見果然是沈靜好和顔栀走來，不過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沈靜好和顔栀，怎麼會碰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