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說完便甩袖離場,人群裡一名端莊的中年女人跟随離去,走前颔首對陶樂點頭示意。
晏師父和謝枭對視後雙雙搖頭歎氣,這薛青啊一輩子都這樣,從未改過,他們兩人以前都被她批鬥過數次。
陶樂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臉上仍舊是不服氣,但聽到薛青的話後漸漸冷靜了下來,低着頭藏住自己的不甘心。
身後有人悄然離去,敲響一戶客棧二樓的門,對裡面的人道:“主子,陶家的人找到了。”
他進門後将順來的酒壺遞了過去。
房間内,半瞎眼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滾求饒,旁邊是空掉的藥瓶子,一人走來在他嘴裡灌了一口藥,等了片刻他的痛呼越來越小。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别再讓我失望。”
半瞎眼看着一旁寫了個陶字的酒壺,虛弱着道:“是。”
這場酒會到了最後,陶樂最終還是得了個第二,第一則是周氏酒糟,這是在她預料之中的。
賞酒會結束前,她與衆人互相品嘗對方的酒,互道恭喜,端起周氏酒糟品嘗後神色一變,又多喝了幾口,盯着酒碗的眼神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周圍來道賀之人詢問她怎麼了?周掌櫃的眼睛也飄了過來。
陶樂支支吾吾着不說話,就見陶真直道口渴,拿過碗喝了一口後緊皺雙眉。
“這味道不是我家的酒嗎?”
周掌櫃立馬道:“小女郎可不要亂說,這是我家的酒。”
陶真立馬無辜道:“這是我家的!是吧,阿姐!”
陶樂眼中驚慌,連忙拉着陶真的袖子明着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表情可憐無辜。
謝珏立于一旁抱胸靠着柱子,輕笑着道:“她又要幹嘛。”言語裡透露着一絲絲寵溺。
謝阿寶聽着都起了雞皮疙瘩,郎君不是說最讨厭陶女郎了嗎?怎麼言行不一緻?方才還幫陶女郎說話...
隻見陶真揮開陶樂的手,大叫喊來爹娘,将酒遞給了張蘭,張蘭喝了口也發現了不對勁,這不是給範家的酒嗎?
她橫眼看向陶德明,隻見他支支吾吾又是那副和事佬的模樣,好歹也是夫妻十多載如何看不出分明?
“好啊陶德明,你将方子賣給他們了卻不告訴我?”
陶德明立馬道:“我沒有!”
“沒有那為何方子會成了他們的!”
周圍漸漸圍滿了人,大家都是四面八方來的,不知道這酒還有這麼多故事,連忙互相詢問緣由。
周掌櫃黑着臉沉聲道:“這酒方子是我們自家的,你可不要滿口胡言!”
陶真高聲道:“這酒方子是陶家租給範悅酒樓用的,兩方交易多年,怎麼成了你周家的東西?”
隻聽有人問道:“租的?”
陶真立馬回答,“是啊!範悅酒樓給我們酒,我們給他們方子,這酒方子說到底還是陶家的東西。你說是也不是?”
她看向一臉茫然的範巧圓,見範巧圓點頭答應她繼續咄咄逼人。
“那為何租給你家的酒方成了他們周家的東西了?!”
有知情人立馬高聲道:“周家酒糟是從範悅酒樓搶來的這件事人盡皆知,隻是沒想到背後還有一層故事。”
張蘭一聽不得了了,立馬尖聲大叫:“搶來的?!這是我家吃飯的東西,你個不要臉的!”
她說着便要沖過去抓周掌櫃,立馬被陶德明困在懷裡動彈不得。
“窩囊廢!别人都偷到我們家頭上來了,你還攔着我!怪不得我說為何這幾日我一問到範悅酒樓的事你就打岔不告訴我。”
“我們都要窮得掉褲衩子了你還要忍讓當和事佬?!你就忍心看孩子們餓肚子嗎!放開,他不要臉老娘就給他撕了!狗東西!”
周掌櫃被吓得後退幾步,道:“這是我們花錢買來的!”
陶樂連忙委屈道:“買來的?從何處買的?為何我們不知曉?”
周掌櫃指着範巧圓道:“她!範家賣給我們的!”
範巧圓茫然搖頭,随後語氣氣憤:“什麼叫買來的!你好厚的臉皮,這酒方子和我們釀酒的老師傅都被你挖去了那處,方子本就是我們與陶家換來的,從未說過是我們自己的,你不搞清楚就将其偷去了還給我們潑髒水!”
陶樂與範掌櫃之間的計劃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所以範巧圓全然不知,此刻被突然“誣陷”了,氣得跺腳。
周掌櫃頓時暴跳如雷,“好你個範家,言而無信!”
但是他再怎麼說都沒有人會相信他,因為在這裡所有的本地人都知道這酒糟的事。
張蘭坐在地上大哭出聲,哭訴着陶家多窮,就靠了這口酒苟活至今,陶真哭着抱住她,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紛紛對着周掌櫃指指點點。
“原來這個方子是陶家的。”
陶樂遮住臉哭哭啼啼,她委屈着道:“既然已經如此,那陶家也别無他法了,這段時日我們家裡隻能日夜吃白粥,還以為是酒糟過了時段,生意不好賺不了錢了,沒想到竟是如此。周掌櫃,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