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完全重名吧,重名也不能長得一樣吧?長得一樣也不會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才對?
等等,奇怪?
景荀坐在床邊捂着頭,努力去回想剛剛那一幕。如果真的是他,久别重逢,怎麼是這種眼神。
沒有什麼故友重逢的驚喜和激動,卻反而有那麼一絲絲傷心和失望?
景荀覺得一定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忙,才會頭一次對人的情緒感知錯位。他連忙放下手機,簡單沖個澡埋頭就睡。
向元煦跟朋友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同樣心不在焉。
“誰能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在一個部門裡看到那麼多高階Omega?這個景荀學長還真是厲害。”
“厲害什麼啊,不過是靠美色攀附前任主席。如今誰都知道穆家跟陸家要聯姻,他啊,我看,八成要被甩喽。”Alpha滿臉不屑,看着學弟們一副信仰崩塌不可置信的樣子,心裡痛快極了。
當初他也不是沒追過,隻是才剛加上微信,就被穆銘的人收拾了一通。
後來一次在紀律部來到軍事研究院查考勤時,他跟景荀提起這件事,本以為景荀會覺得抱歉。
不料那人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不鹹不淡:“與我無關,有什麼不滿去跟穆銘說。”
許延自此就好似恨上景荀一般,經常在網絡上發布各種謠言诋毀,隻等着景荀可以注意到他,可惜景荀根本就沒關注這些,他顧不過來。
幾個人心裡覺得疑惑,但也沒多說。如果景荀真的是這樣的人,那些Omega估計也······
向元煦擡頭看了看許延,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又轉移了視線。他沉默着回了宿舍,躺在床上發呆。
本來開學那天,他就想在微信上跟景荀說一聲,約個飯什麼的。畢竟确實很久沒見,也有大半年沒聯系。
他以為自己準備了個驚喜,沒想到景荀直接給他驚吓。
穆銘是誰他很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才在看到那些照片和評論之後覺得萬分難受。
有很多想問,不敢問。不知道該跟景荀說什麼,也不敢主動去約人,更不敢制造個偶遇,哪怕那人每日的行動軌迹他都清楚知曉。
誰料今天晚上跟學院的人一起放松一下,偏偏就遇見,偏偏就對視。
一想到自己那時的眼神,向元煦就一陣煩躁。
景荀那麼聰明的人,肯定一下子就猜出來他的心思,以後要怎麼辦?
如果穆銘他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那自己這一番折騰,還暴露在曾經拼命遠離的人面前,算什麼?
周六日仍舊沒有課程安排,本來打算去圖書館,可景荀早上一起床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在宿舍待了半天也不見好轉,他換了身衛衣,去了趟校醫院。
黎之栩是醫學院大四的學生,目前在校醫院實習,主要負責Omega相關。
景荀從二月份生日過完,隻要身體不舒服就來校醫院做檢查。漸漸地,兩個人也熟悉起來。
“原本按照之前,你應該會在一個月以後才出現這種類似發情期的狀态才對。”黎之栩也有些不解,他小心問道:“怎麼,這幾天受刺激了?情緒有點不受控。”
景荀歪在椅子上,難受地扶住額頭,聲音也悶悶的:“可能吧,我該怎麼辦?”
“你說自己堅決不用抑制劑,那就隻剩一個辦法了,找個Alpha先幫你做個臨時标記,可以暫時緩解。”
黎之栩目光不自覺落在Omega的臉上,“但這治标不治本。等到發情期真的到來,你還是得找個靠譜的人幫你才行。”
景荀沒說話,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很多個接觸過的Alpha,甚至連穆銘的臉都短暫出現過。但是他,景荀覺得不到萬一,還是不要去招惹得好。
“都這麼久了,你難道一個合适的Alpha都沒有嗎?”黎之栩有點想笑,但很快又笑不出來:“要不行你也考慮考慮我?我也是Alpha呢。”
景荀睜開眼,打量了一下站在眼前的醫生:“那以後還怎麼找你看病,不覺得很怪嗎?”
“?别誤會,我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隻是醫者仁心,想幫幫你而已。”黎之栩掩去眼底的失落,露出嫌棄的表情。
“知道了,多謝你,外賣到了記得取,請你喝咖啡。”景荀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被扶了一把才慢吞吞朝外走去。
“你回去小心點,現在狀态不穩定,可别半路被居心叵測的Alpha拖進小樹林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态更差了,剛剛甚至有一瞬間就要開口答應讓黎之栩幫忙标記一下。可那時,他腦海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景荀手腳發軟坐在校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拿出手機發了個消息。
路過的人都聞到一股苦澀的信息素,紛紛去看信息素的主人。
他發完消息,就把頭埋在膝蓋上,遮住自己的臉,也遮住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