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沒記錯，那天體育課跑完圈，我被老師叫走問話。你給蒲墨言遞了水，害他肚子疼。”

廖鑫目光閃爍，笑了一下：“你記性可真好，他自己的水不夠喝，我好心幫忙，難道還有錯了。”

“你沒錯，你非常善良。”景荀伸手幫他整理一下有些歪的衣領：“廁所裡那幾個托，我雖然記不清都是誰。但你故意拉着我在門口說一些有的沒的，是在幫助暗門裡的同夥，争取時間吧。”

廖鑫後退一步躲開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想多了。”

景荀點點頭，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廖鑫的肩膀，Omega瞬間面白如紙，疼得半跪在地上。

周圍的人完全呆住了，有些雲裡霧裡，但也猜到怎麼回事。

“身上的傷，估計有我的功勞，也是你自作主張的懲罰吧。”

廖鑫冷汗直流，他緩了緩，換了個語氣：“是啊，我知道你重情重義，是不是也會替我難過。”

景荀皺眉：他是這樣的人嗎？這群人對他有誤解。

“我又不是菩薩，說什麼鬼話。”景荀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也是，你明明知道蒲墨言被盯上了，也知道他會受傷，不還是選擇将計就計。”廖鑫扶着牆站起來，擡頭跟景荀對視。

“沒有我，也會有别人。進階是真的，已經有人成功異變出新的能力。”廖鑫湊近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我們都是Omega，都不想任人宰割。這是個機會，憑什麼我們不可以抓一些高階Alpha回來幫忙呢，你說是不是。”

聯盟警署的人一窩蜂湧進來，将廖鑫押走。景荀看着他瘦削的背影，若有所思。人群散去，關邈走到他身邊。

“我會跟副會長說的，放心。”

景荀點點頭，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一個人能做的也太有限，但是永遠不是隻有一個人。

廖鑫故意露出破綻，雖然他跟景荀都受了點兒折磨，但效果很好不是嗎。

景荀走出學生會總部，不經意擡頭看去。主席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空蕩蕩的，但他覺得剛剛那裡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眼看着到了期末，在軍隊的守護下，星盟照常開展期末考試。

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好有意思：天塌下來，學校也能拿水泥闆當課桌圈出一片空地讓你考試。

景荀覺得星聯很有存在的必要，這裡彙聚了無數優秀的人才，各種思想碰撞出火花。就算有一天到了社會上被磋磨變了模樣，曾經校園裡真摯發生的過往也無法抹掉。

隻不過聯盟開始動蕩，星聯還會是理想最後的樂土嗎？

向元煦咬着牙，醫生放緩動作幫他纏着肩膀上的繃帶。

“你沒有一點易感期的症狀，這很奇怪。”醫生仔細看了下檢查的各項指标，“再跟我說說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不是燥熱嗎？”

向元煦心情複雜，他也說不準那到底是什麼感覺。正在關鍵時刻突然分心，害自己挨了兩槍，好在命大，還沒死。

這一年來經常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他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因為曾經自己試圖破壞過腺體的緣故，導緻它的狀态有些不穩定？

但是他還是照樣進階到M2了，原本按照醫生的推斷，他應該止步J1的。落寞地坐在病床上，向元煦拿起手機，翻着相冊裡偷拍的照片，不自覺勾起嘴角。

蒲墨言看到景荀眼睛亮起光：“景荀！”

景荀拎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邊：“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害，沒事兒。沒有你在，我估計更慘。還好你也沒大事兒，不然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景荀看着他真摯的眼睛，猶豫着：“以後什麼打算。”

蒲墨言低下頭：“我，我不知道。”

跟景荀比起來，他覺得自己太失敗了。專業課學得一塌糊塗，至今也沒達到轉專業的要求。

生活上，他很迷茫，已經大三，還不知道以後要從事什麼工作，要去幹什麼。

至于感情上，他攏共就談了一個Alpha，結果也沒能走多遠就散了。

如今腺體還受了損傷，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

景荀思緒萬千，他衡量着蒲墨言的價值，衡量完發現收獲不大，罕見地感到一絲挫敗。

“你的信息素是四葉草對吧。”

蒲墨言先是點點頭，然後神情很落寞：“可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幸運。”

景荀拍拍他的肩膀：“那都是人類一廂情願賦予它的含義，不必太在意。四葉草真正的意義或許是——”

蒲墨言擡起頭，看着景荀。

“幸運是存在的，但真正的成長和成就取決于你的行動。”景荀拿出一個小小的徽章放在蒲墨言的手心，“可以去這裡試試，如果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