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人大多以捕魚為生,天性淳樸善良,為人厚道熱情。
“阿幺,别緊張,一會兒我們就好好表演,不用管其他。”
“好、好吧......可是阿飛姐姐,我還是有些害怕。”
“哎呀,沒關系啦,放寬心。快點,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一艘巨型遊船上,兩個盛裝的紅衣歌女正在悄悄說着話。
這是一年一度的比武盛宴,天下英雄彙聚。
這時的人妖兩族還在友好和平相處,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将在此地共同選出一位武學至尊,成為天下武學者的榜樣,而這位至尊也将擁有無數的追随者聽其調遣。
經過激烈的角逐,很快有三位能人進入到最終的對決。
而這最後一場比試十分有趣,題目是歌中武。
是由歌女随機選曲,或唱或奏,比試者則随歌起武,要求意境相随,十分具有觀賞性。
這第一位上場的是一盲眼高僧,其内力深厚,獨創的般若神拳名氣頗高。
配合歌女一首古琴名曲《潇湘水雲》,打起拳來氣勢磅礴,動作幹淨利落,乃動中取靜也。
第二位則是一八尺壯漢,曾用一把橫刀殺了仇家門派上下百餘人,血流成河,從此名震天下。
歌女阿飛為其彈奏一曲《霸王卸甲》,琵琶聲音珠落玉盤,纖纖玉手一勾一挑,入耳化成陣陣洶湧波濤。
壯漢橫刀直劈,刀鋒猛烈,随着琵琶聲音由慢轉快,刀也越舞越快,最後竟然脫手直直飛了出去,生生卡在牆縫裡。
這可吓壞了底下的觀衆,也直接令他失了這參賽的資格。
不過壯漢倒對此毫不在意,反倒喜笑顔開,直接沖着阿飛走了過去。
而阿飛也媚眼如絲,秋波含送,最終兩人勾着手消失在隐秘之地……
最後一位則是一個身型矮小,骨骼纖細的清秀少年,名喚阿君。
隻見他一身黑衣,襯的膚色勝雪更顯羸弱,玉冠高束,整個人都幹淨明豔。
但他此前從未在江湖中有過任何名望,觀衆無一對其熟識,台下頓時噓聲一片,沒有人認為他能在比賽中獲勝。
“喂,還有沒有押注三号勝的?沒有我可撤台子了。”
“哎,你這不是開玩笑嗎?誰會押注這無名小卒。”
“就是、就是。”
......台下一片倒彩。
正在此時,阿幺顫抖地上了台。
她性格膽小懦弱,卻天生一副好嗓子,歌聲常引得百鳥聆聽,在十裡八村也算是小有名氣,也因此被十裡坡最有名的樂坊重金招了去。
因她格外怕生,平日裡都深居簡出,隻有在最重要的場合才會被叫去一展歌喉,鎮鎮場子。
在擂台邊側,紗幔之中,阿幺一襲紅衣身姿袅袅,直直地跪坐在蒲墊之上。
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紗幔,那黑衣少年正安靜地站着,輕輕握着手中的劍,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并未聽見台下的聲音。
阿幺凝了凝神,閉眼深吸一口氣,唱了起來。
婉轉清揚的歌聲自她口中唱出,優美動聽,清透空靈。
那聲音,讓人想起高山寒雪,清冽凄寂,聖潔無比,餘韻在空谷間流轉,纖塵不染,将俗世喧嚣盡數洗滌。
少年手中的劍也随之動了起來。
隻見他手腕輕轉,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随後反手接劍,将劍身繞至背後,指尖輕挑,用巧勁兒将劍一整個抛出去,随後衣袂翻卷如同白鶴振羽,身姿與劍氣相融。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猶如遊龍,好似是站在那高山之巅舞劍,任由雪花飄落肩頭,高傲孤寂地俯瞰衆生。
一曲終落,就連高僧都聞聲鼓掌,毫不意外,那少年赢得了這場比賽。
誰也沒有發現,那薄紗之後,原本膽小羞怯的少女,也深深地被他吸引。
懷揣心事的少女往往最是可愛,阿幺開始變得開朗起來,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經常借着由頭與那少年來個偶遇,可那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卻是完完全全地暴露了自己的心。
久而久之,他們也熟絡了起來,經常走在一起。
阿君何嘗不知這一池春水是為他泛起的漣漪,可他不一樣,他是妖,壽命是人的幾倍長,即便是他也動了心,卻不得不為阿幺考慮。
君生我已生,君老我未老。
即使在當時,人族妖族通婚并不稀奇,但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伴侶真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人族妖族鮮少能夠共同生育子女,這對于生于傳統之家的阿幺來說,是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現實多麼殘酷,愛就有多麼熱烈。
最終,阿君和阿幺還是互相在長風亭下表了白,讓月桂樹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可年輕人,總是禁不住誘惑,想要的越多,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