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腦細胞太活躍的代價就是第二天腦子沉得灌了混凝土眼皮被人塗了502。
吃過早飯去劇組路上,祝卿安手肘搭在扶手上右手撐着右臉,頭随着車韻律前後左右擺動,閉着眼睛昏昏欲睡。
司機憑借十來年駕齡穩穩開着車,奈何路上總有殺手和傻X,一個急刹車後體重最輕的祝卿安慣性往前沖,在她頭和駕駛座椅即将來個親密接觸時旁邊伸出一隻大手将二者隔開。
她懵懵地睜開眼看着大手。
許成透過擋風玻璃看前面路況,軟軟的像是撒嬌的聲音從左側傳來,“怎麼了——”
許成扭頭看她,“醒了。”
祝卿安雙眼迷離像個沒睡醒的小貓,腦子被迫開機此時還處于宕機狀态完全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緩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
祝卿安無精打采,“……你說什麼?”
許成劃開她臉頰上的碎發到耳後,瞄了眼她臉頰上手掌長時間按壓留下的印記,唇角微微上揚,“沒什麼,别睡了醒一醒,馬上就到了。”
祝卿安‘嗯’了聲,撓了兩下頭發,從包裡掏出帽子戴上,怕自己再犯困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在肉和肉.碰撞發出聲音後,坐在副駕駛的馬賀轉過身子看了她一眼,說,“你昨晚幾點睡得困成這樣。”
祝卿安低下頭,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要你管。”
馬賀又看了眼精神抖擻的許成,“你今天狀态不錯啊比前幾天精神多了。”
許成沒回答從兜裡掏出昨晚擺在他枕頭下的香包,不動聲色的塞到她手裡。
祝卿安一眼便認出了。
男人看着她,眼睛裡仿佛在說,一會兒在房車裡補個覺,這東西挺管用的。
沒等她握緊,香包就被副駕駛伸過來的手給拿走了,“這什麼東西?酒店給的?我那屋怎麼沒有。”
在他湊到鼻子前聞的時候,祝卿安如果不是有安全帶限制早就飛身過去和他單挑了,一把搶過嫌棄的拍了拍,“幹嘛搶我的東西!”
“……你的?”馬賀看了眼許成後問她,“這什麼?”
“香包啊。”
“廢話,我有眼睛會看我還不知道這是香包?我是問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祝卿安把香包塞到包裡,又把包折了一下護在懷裡,“安神助眠的。”
馬賀:“哪來的?”
祝卿安:“我找人做的。”
馬賀:“給我也做一個呗。”
祝卿安:“可以啊,售價一千到賬後七天後付貨。”
馬賀驚了,“這小玩意這麼貴?!”
在他拿出手機在某寶搜了一圈後發現旗艦店最貴的才399而且還是龍紋秀,比她手裡這個精緻多了,他擡頭看她問,“诶不對啊,網上這東西很便宜最貴還沒到五百,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祝卿安揉了揉眼睛,對上那張擔心她的臉,“沒有啊,我這香包沒花錢别人送的。”
馬賀:“那你幹嘛賣我那麼貴?”
“中間商賺差價懂不懂,”祝卿安停頓了下,“我沒花錢是因為搭的是人情,還人情不需要錢啊,賣你一千都算你便宜了,愛要不要。”
馬賀指着許成問,“那你賣他多少錢?”
祝卿安理直氣壯,“沒收錢啊,這是我送他的。”
馬賀:“……………………”
……
到了片場祝卿安直奔房車,捏着香包睡了兩個多小時,睜眼時已經是北京時間上午九點零六分。
秋風瑟瑟,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天陰得跟潑了墨的宣紙,太陽也跟個小孩兒似的躲迷藏。如果用六個字總結,那就是:陰雲密布,混沌不清。
祝卿安看了眼似是仙家曆劫的天,趁粉絲還沒舉着手機圍過來丢她臉上質問‘大膽小妖精你為什麼會在我哥哥房車裡’前拎着包去了劇組給許成準備的帳篷繼續碼字,不過和前幾天不同,這次不用單手碼可以雙手在鍵盤上跳躍飛舞。
雖說略微有點兒痛,但好在在她忍受範圍内。
心情好字碼的就多,一連更新六章,趕上午休點開小說APP就着下飯,讀者激動不已,看完後紛紛去微博下歡呼雀躍……
其中某讀者評論引起了她的注意。
【今天更新這麼早該不會是急着去約會吧?】
看完這條評論又環顧能用家徒四壁形容的帳篷,歪着頭聽了聽一層布隔開的劇組喧鬧,祝卿安目光移回屏幕,猶豫了片刻,放下打算按關機鍵的手,慢悠悠敲下五個字:沒談,還在撩。
然後評論區沒人給她出謀劃策就算了還火上澆油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的回複‘宮鬥戰士竟然還有睡不到的男人?’以及‘你能寫出麗妃魅亂後宮攝政稱帝還有拿不下的男人?’還有‘學學沈紅绡别撩了直接強搶民男來個強制愛’——
樓越蓋越高沒一句有用的全都是在用她寫的人物代入她,祝卿安關電腦前發了張不知道哪年在網上看到的存在桌面的黑人無語表情包……無視調侃拿起手繪屏開始畫那個破作業。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
昨天離得遠遠的主人公掀開帳篷門簾閃亮登場,他說,“我買了咖啡給你帶了一杯。”
祝卿安沖他禮貌微笑說了聲謝謝後低頭繼續畫作業。
本以為表情冷淡态度疏離他也就走了,沒想到人家拉開椅子直接坐下了。
祝卿安擡頭看他,“……有事兒?”
“你是不是不喜歡喝咖啡?”
“啊?”
“上次那杯,我看你一口都沒喝。”
陳俊飛微笑着把他拿來的那杯推到她面前。祝卿安瞄了一眼後看向杯子後那隻大手的主人——他今天穿了件白T外面套了件針織衫,身上隻戴了個手表沒有劇組其他人那種鍊子兩件套(手鍊和項鍊),臉上沒什麼妝看上去幹幹淨淨的,雖說長得稍微成熟些但看上去還挺有少年感的。
但比許成還是差了一大截。
陳俊飛并不知道祝卿安此刻把他和許成在腦子裡做了個對比,他打開外帶蓋子,雙手伸出食指隔空指了指杯子,看她因為自己動作往前探了下身子目光下移——她的外套太大身子往前傾時微微滑落肩膀,露出裡面穿的淺灰衛衣。
這時,太陽被雲朵逮到溢出溫柔,透過破洞一縷金線直.射.進帳篷,灑在她臉龐,光影交錯的一幕定格在了他眼中。
大概是不喜歡杯子裡的東西,她皺了下眉移回身子。
然後擡眸看向陳俊飛,“我都行,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