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扭過頭看他,下巴微微揚起,眼神有種你也有今天的意思,但嘴上卻饒過了他,“那你哄哄我。”
許成對哄人的事兒一竅不通,以前他倆在一塊每次鬧别扭都是她主動給個台階他借坡下驢這事兒就翻篇了,現在讓他主動哄人他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祝卿安看出他不懂,心底某處地方緩緩化開,開始指導,“你給我買個冰激淩吃。”
許成:“???”
祝卿安笑着說,“就上次你用打包盒裝的那個冰激淩,再給我買一個。”
看他有些猶豫,立刻想到許成不方便出門買東西,她說,“要不你告訴我在哪兒買的,我自己去也行。”
“現在不行,等過幾天長點兒肉了再給你買。”
“那我就繼續生氣,不跟你好了。”祝卿安背對着他像個幼兒園小朋友。
許成從行李箱裡拿出那盒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輕咳了聲,“吃不吃巧克力?”
祝卿安餘光瞥了眼外包裝,轉過身笑臉相迎,“吃!”
“那能原諒我嗎?”
祝卿安樂了,不再逗他,“能!”
……
接下來幾天,許成每天調着花樣做飯,祝卿安又回到了住在家裡時候的狀态,一日三餐準時吃晚上按時按點上床睡覺——雖說有時候上床了不一定能睡,但好歹是躺在床上了,做的都是有氧運動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網上專家是這麼說的)。
隻不過瘦下去的肉就跟飛走的鴨子般……一去不複返了。
……
九月一号報到,九月二号開始上課。
新生九月七号報到,九月九号開學典禮,然後是各種喊号子的軍訓。
祝卿安想到上次聽到這擲地有聲猶如噩夢般的‘稍息!’‘立正!’‘向右看齊!’……末了再補一句‘手貼緊了!’的情景,她當時拉着行李往宿舍跑,生怕教練追着她問“你是不是新生?怎麼沒穿軍訓服呢?”
“笑什麼呢?”許成開着車接她回家,看她坐在副駕駛笑得特開心,下意識問了句。
“你知道上次我聽到這個聲音的那天發生了什麼嗎?我跟你說,我當時拉着行李往宿舍跑,回到宿舍她們問我‘表白成功沒’現在想想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一樣。”
“你那時候就想跟我表白了?”
“對啊,我醞釀了一年多,”祝卿安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當時我想表白這事兒得男生主動就各種暗示你,發現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後來她們給我一頓分析我才沒放棄,然後你就受傷我就飛過去找你了。”
“诶,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要是那次網上沒鋪天蓋地說你受傷我也不會飛過去找你,也不會趁機留下在那過國慶更不會趁機跟你表白,那後面的事兒就都沒了。”
說到這她想到了什麼,“你說,如果我沒去找你,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當然會!”
祝卿安看着他側臉,“你就這麼确定?”
許成趁着紅燈單手握着方向盤,扭過頭看她,“你當我這個童養婿是吃幹飯的?”
祝卿安重複他的話,“童養婿——”
形象,貼切,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但是……
許成:“有問題?”
祝卿安:“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詞兒的?”
好奇是女人的通病,就比如此時此刻,第六感告訴她:這個詞兒不是許成發明的。
許成踩了下油門,車子跟着前車緩緩往前開,“馬賀說的,他說我從小在你家長大除了沒名沒分就跟個舊社會的童養媳差不多,然後說我這樣的應該是童養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祝卿安看過書知道童養媳是什麼意思,這話要是許成說的她會當開玩笑聽聽就完事兒,但這話是别人說他的頓時讓她覺得這個詞兒充滿了惡意。
正巧這時許成手機響了,屏幕顯示來電人是馬賀。
好死不死接起來後馬賀直撞槍口,“你這回來後工作室也不來了,心是不是都待散了?我跟你說明天晚上有個品牌直播,你晚上敷個面膜保養保養,别以為童養婿熬出頭就松懈了,臉在天下在……”
一開始祝卿安聽着還算正常經紀人跟藝人之間的溝通,但後面那句她聽着尤其刺耳,雖然知道馬賀沒什麼壞心思但總覺得這三個字聽着讓人不舒服——
祝卿安笑着罵了句,“狗東西。”
馬賀沒聽清祝卿安說了什麼,但卻認出了她的聲音,“瑤瑤也在啊,交給你個任務晚上監督他敷面膜擦護膚品,他一天天懶的一點兒都不愛惜那張臉你是不知——”
祝卿安打斷他的話,“馬哥,你還記得我在電視台揍了那個膀大腰圓男人的事兒嗎?”
馬賀:“記得啊,怎麼了?”
祝卿安:“那你還記得濤哥跟你說過我初中的時候就一對三揍了高三三個男生的事兒嗎?”
馬賀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這氛圍告訴他貌似要出事兒,“……記記得啊。”
祝卿安‘嗷’了聲,“我再跟你說點兒别的事兒,高考之後有個黃毛在小區門口堵我,讓我揪到監控死角揍了一頓,他現在看到我還繞道走。”
馬賀“啊”了聲,“你幹嘛跟我說這些?”
馬賀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許成太清楚她想說什麼了,估計是那個‘童養婿’的稱呼讓她不高興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都是開玩笑鬧着玩兒說的。
馬賀這人說話辦事兒還是靠譜的,這話隻私下說從沒當着外人說過一次。
許成單手握着方向盤,美滋滋地被人保護着,他很享受所以也沒攔着。
祝卿安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隔着手機對他死亡危險,“我爸媽對許成好是因為我爸跟許叔是高中同學再加上他性格好我爸媽打心眼兒裡喜歡,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你要是再敢說許成是童養婿,我就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