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撒嬌的狗就要抽一鞭子給一塊糖，在它溫順時給它甜頭，在它不聽話時冷落它pua它，以後它就會趨利避害，隻會對主人撒嬌聽話搖尾巴了。

人也是一樣。

趙瑛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一樣理解訓狗的技巧。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開竅了。

*

這一晚，趙瑛在城主府宴請罕答，也當是為何巡送行，明天何巡就提前啟程回昭信城了。

地點選在城主府裡一個最大的宮室，除了他們這些人，還邀請了城主府所有的文官和各個侍衛小隊的隊長。

大廳裡點了溫暖的篝火，賀光叫人獵來了一整頭鹿，給罕答和何巡辦了一場全鹿宴。

賀光舉杯向罕答道：“罕答大人光臨盤龍城，我等不勝榮欣，願今夜大人開懷暢飲，不醉不休！我先幹了！”

他特地叫城裡的酒館把陳年的老酒全都送過來，今天晚宴上所有的人喝的都是這種烈酒，就連趙瑛也沒落下。

賀光一杯幹掉之後，罕答微微一笑，也喝幹了一杯。

趙瑛猜罕答的酒量應該也不差，他們這些天龍人都是酒鬼，那日太子妃的一場宴會，百十号人都給罕答敬酒，他都應付得下來，今晚這些小小的陣仗對他應該不在話下。

随即她也跪直了身體舉杯道：“罕答大人是商國最尊貴的神官，大家今晚多多敬好罕答大人，一定要陪大人喝得盡興！”

這麼多手下官員都在場，趙瑛不能慫，她學賀光一樣一口悶幹了酒杯，後勁辣得她鼻子都發酸了，還要裝作豪氣雲天的樣子，大聲稱贊道：“好酒！”

罕答臉上的笑意淺了些，看她喝完酒被辣得不行，便在飲完酒後說：“少喝一點，你喝不了烈酒。”

趙瑛不能讓罕答在這些手下面前揭她老底，不顧自己拉垮的酒量就一口否定：“大人多慮了，我酒量很好，這些佳釀最對我的胃口，今晚我還能喝三十杯！”她轉臉又倒了一杯，對衆人道：“來來來，大家都喝起來。”

文官們紛紛舉杯飲酒，一個個拍馬溜須，稱贊城主大人好酒量。

趙瑛被馬屁拍得上頭，馬上又舉杯敬何巡：“所謂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這兩大喜事說的就是我與公子了！公子明日就要啟程，三公子，這一杯我敬你！此地一别，祝大軍旗開得勝，祝公子所向披靡，一展宏圖！”

何巡也跪直了身體，雙手舉杯道：“多謝城主！”他一飲而盡，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趙瑛。

舞妾和歌伎圍着罕答與何珹歌舞，這些曼妙的女子都是賀光最近買來的。她們盡心地為遠道而來的貴客布菜，還親自給他們倒酒喂到他嘴邊。

趙瑛酒量極差，這種烈酒三杯下肚，整個頭都是飄的。她跌跌撞撞地坐到辛采身邊說話，說明日一定要去她的作坊買扳指，送給她的貴客罕答。

看到趙瑛對罕答的尊敬和讨好，賀爻因為吃過趙瑛給的定心丸，所以非常配合。他跟着幾個文官一輪一輪地給罕答敬酒，還帶着辛采也一塊給他敬酒。

賀光也帶了妾室來，但他卻很吃味，眼看趙瑛喝得越來越亢奮，在廳裡走來走去地敬酒，他坐不住了，趁趙瑛一輪敬完，他走到她身邊，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後門外。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連說話都不和我說了？”賀光冷冷地問。

趙瑛想甩開他的手，甩了兩下沒甩開，郁悶地說：“我是真的想和你還有賀爻三個人好好相處的，為什麼你總是不信任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賀光的聲音裡滿是壓抑。

“你為什麼去賀爻面前說我的謠言？”趙瑛越發冷淡了，仗着幾分醉意，話說得越發大膽：“我以為你會支持我跟賀爻的來往，我也以為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得到更好的未來，可是我想錯了，可能我在你心裡并沒有什麼位置吧。”

她舉起另一隻手在賀光面前晃了晃，“以後的路我和賀爻一起走，我也不求得到你的祝福。”

賀光一時語塞，竟不知是聽不懂趙瑛的意思，還是不敢揣度她的意思，隻吐出幾個破碎的文字：“我不是的……”

趙瑛先發制人說：“賀光，你喝醉了，回去醒醒酒，明天再來和我說話吧。”

實際上，喝了酒大醉的人是她自己。要不然她怎麼會看見，罕答從宴會廳的後門出來，還一臉的嚴峻？

罕答是真的來了，他走到趙瑛身邊扭住了她的胳膊。

“你喝醉了，今晚不要再喝了。”罕答黑着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