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雀桐跟陶自陶告别了之後坐公交車回家的路上都還在想陶自陶的話,陶思越現在腦子不太好?
變成傻子了還是怎麼着呢?腦子怎麼就不好了呢,以前隻是身體弱,腦子也沒見不好啊,鬼主意很多,腦子比他再靈光的人也是不多。
梁雀桐想,不能是傻了吧,這時候還在醫院呢,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成傻子了。
要是成了傻子之後,嫁給陶思越這條路還真的得斟酌斟酌啊。
她就這麼晃晃蕩蕩到了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一天中最熱的就是這個點兒,梁雀桐現在又渴又餓,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躺下歇一會兒,但是很明顯家裡面屬于她的那張行軍床還沒有支開。
梁雀桐家的時候家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從栽着蒜的花盆裡面扒拉出來鑰匙開了門,屋子裡面沒有那麼多的太陽,把她身上的暑氣收回去了些。
她木桌上找到了用紗帳罩着的一些剩飯,紅燒肉已經沒有了,趙紅真估計本來就沒有做多少,自然也就沒有想着給她留一些,她倒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也沒有覺得失望,不過都習慣了,習慣了自然是不會失望。
梁雀桐也沒有起火熱熱,就這麼就着涼水吃了下去,吃完了才覺得自己的胃好受不少,她不能受餓,一受餓就會心慌,這是她從小就有的症狀,小時候因為不夠吃,即使夠吃也不能多吃,久而久之就出線了這種情況。後來她去了内蒙古,做的活計累,消耗的體力多,吃的東西偶爾也不夠吃,還是餓,隻能忍着點。
梁雀桐趁着這個時候洗了把臉,又洗了個頭發,在太陽底下曬了會兒,她的頭發不長,稍微長一點就被她自己拿着剪刀剪了,現在隻是在下巴處。
曬了半幹之後,梁雀桐就把飯廳的桌子給挪開了,把行軍床給伸開,又鋪了層褥子,她現在實在是累,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梁雀桐一覺睡了一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口也渴,腦也渾漲,她又洗了把臉,把行軍床給放好,又把桌子放回原位,自己坐在廊檐下看着太陽緩緩落下去。
這時候的積雲很低,像是有藍黑色的墨水破了上去暈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過了會兒趙紅真回來了,帶着梁賀圓,應該是帶着小孩出去玩了,梁賀圓臉蛋曬得紅彤彤的,頭上也有點兒汗迹。
“等會兒人家就來了。”趙紅真一邊給梁賀圓洗手一邊說道,“對了,你今天去知青辦人家怎麼說的,給你安排了什麼工作,今天中午你一回來就不見人影兒了。”
“沒說什麼。”梁雀桐不想多說,也不想給趙紅真留下可以指摘她的把柄。
“我都聽人家說了,現在凡是去知青辦的,有許多都安排不了工作呢,都得等着,慢慢排隊。”趙紅真像是早已了然,說,“你今天估計也是光登記了,實際上還沒安排工作吧?”
梁雀桐在心裡慢慢揣摩着到底是誰傳出去的話,嘴那麼碎,但是她今天除了知青辦的工作人員之外就隻碰見了張冬天和張亞青,這倆人跟趙紅真實在是八竿子打不着,一點都不熟。
“誰給你說的?”梁雀桐擡了眼看着趙紅真。
趙紅真有些得意,道:“你别管誰給我說的,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吧。”
梁雀桐冷哼了一聲。
趙紅真又去廚房洗菜準備做飯了,梁賀圓一個人蹲在水盆邊上玩水,時不時偷瞄一眼梁雀桐,梁雀桐感覺到了。過了一會兒梁賀圓一步一步搬着洗臉盆挪到了廊檐下,蹲到梁雀桐身邊,說道:“小姑。”
梁雀桐漫不經心地點了一下頭。
梁賀圓個子長得不低,看起來不太像個四歲多的小孩,倒是比四五歲要大。
梁雀桐彎身低聲問梁賀圓,“你今天是不是跟你奶奶出去玩了?”
“是的。”梁賀圓把水來回攪弄,不太敢看梁雀桐,看起來想親近梁雀桐但是也不敢親近,估計昨天真的被梁雀桐那句話吓着了。
“你今天跟誰一塊兒玩呢?”梁雀桐決定從梁賀圓這裡入手。
“跟毛毛,蛋兒,還有佳興。”梁賀圓一股腦的報出來跟他玩的同伴。
“大人呢?”梁雀桐追問:“有沒有跟大人玩?”
梁賀圓盯着水面看了會兒,才說道,“跟任奶奶一起玩了。”
不等梁雀桐細想誰是任奶奶,梁賀圓就主動說道:“任奶奶說她今天見你了,看你看了好一會兒。”
梁雀桐聽梁賀圓說完話,思索了一會兒任奶奶是哪個,但是實在是無果,她笑着摸了摸梁賀圓的頭,道:“我知道了。”
梁鹭生還有楊瑛以及梁守軍這時候也回來了,一大家子就這麼湊齊了。
到了吃完飯的時候積雲又更低了,看起來真的隐隐有下雨的态勢,任占娟這個時候來了。